p; “你是柳叶?”年轻的侄女忽然开口。
宫婢连连点头,“我是,你是……”
“我是荣晴。”
宫婢脑子一阵嗡嗡,“荣姑姑……”
“姑姑,这是我们绣房的绣女,她白日里确实丢了耳坠。”荣晴道。
年长的姑姑闻言,缓缓松开她,问,“你从绣房一路走来的?”
“是。”
“来时可曾见人往回走?”
柳叶啊了一声,连连点头,“有有有,方才有个人从我身边跑过去,跑的飞快,好像有人在追……”
她话说一半顿住,看着荣晴,“荣姑姑,你们在追人?”
荣晴看了眼年长的姑姑,扯了一抹笑,柔和道,“我们家的一个远方小表妹,刚进宫受了委屈,我与姑姑劝了她几句,谁知她小姐脾气上来,哭着跑走了……你可看见她往哪个方向跑了?”
柳叶瞪着眼去看年长的姑姑,年长的姑姑缓缓嗯了一声。
柳叶才笑着呼出一口气,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边跑了,那边好像是齐嫔娘娘的萃玉宫……”
说完,看着年长的姑姑,似想起什么,惊讶一声捂住了嘴。
她看着荣姑姑与自己的姑姑对视一眼,兵分两步,一路朝着萃玉宫走,一路压着她回绣房。
路上,荣晴问她,方才为什么惊讶。
她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脖子,挤出一抹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姑姑,方才那位嬷嬷,好像是永和宫的荣嬷嬷……”
荣晴一怔,看着她,“天色那么暗,你也看清了?”
这就是承认了。
柳叶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什么人都没遇见,我就是……我就是找了一遍,没有找到我的耳坠,我就回去了……姑姑,我以后都听您的……”
见她又惊又怕的慌乱模样,荣晴叹了一口气,将她地上扶起来,“快起来,小心被别人看到,你到时可就真的没命了。”
柳叶瞪大了眼睛,身子一颤,嘴唇哆嗦半天,泪如雨下,“姑姑……”
“好了,你今儿个谁都没遇见!”荣晴见她惊惧交加,人都要立不住了,又是一声叹息,“不该说的话以后就烂到肚子里,谁也别说,睡着连梦话都不能提,记住了?”
她拼命点头!
荣晴拍了拍她的手,对她宽慰一笑。
她觉得,她一辈子的聪明与运气都花在了那个晚上,才侥幸逃脱,救了自己一命!
两人回了绣房,她强打起精神,应付了几个同房,早早的上床睡了,却连着几日都不敢睡着,硬生生给自己熬出一场大病。
再醒来,就听说战神王萧长恭在宫中突然发了疯,欲对宫女不轨,虽没得逞,却毁了纳兰明月的清白。
盛文帝大怒,批责萧长恭不忠不孝,淫乱后宫!
她几乎瞬间就联想起在荷花池那段对话,铺天盖地的惊骇几乎将她淹没,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皇宫。
却没想,她还没动作,萧王爷的死讯就传开了。
紧接着,宫内大清洗,宫女、太监,不管品阶,只要与那日宴会有关联着,都失踪了!
在宫里,失踪等于死亡等于……杀人灭口。
如果这些让她惊惧,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消息更让她拼了命的想要逃离。
周嫔娘娘发落了一个下人,听说是深夜外出与侍卫鬼魂,被荣嬷嬷抓了现行,责令,当场杖毙!
她隐隐约约从别人口里得知,被活活打死的那个宫女外出是真,却没有与侍卫鬼魂,而是托小姐妹往宫外捎东西,更要命的是那天晚上就是她寻耳坠那天!
她有种荒谬的真实感,那宫女被当成了偷听她们说话的她,所以……被杀人灭口了。
她那些不敢去想、不敢去证实的想法,得知这个真相后,几乎不做第二想了,荣姑姑与她姑姑讨论的下药就是为了害萧长恭萧王爷!
……
柳叶仰着头,满脸泪水,神情隐约可见崩溃之色,“太子殿下,诸位大人,奴婢这些年活的胆战心惊,心中对萧王爷的愧疚一日胜过一日,惶惶不可终日,绝不敢说半句谎话!”
陈思源抬头看了眼太子殿下。
楚元翎微蹙眉,心中有些惊异这宫婢的话,那一句,‘不是娘娘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这个要追究起来,意义可就深了。
他抚摸着椅子把手,看着跪在地上的妇人,若有所思。
陈思源见他不吭声,皱了皱眉,一把拍下惊堂木,“啪!”
楚元翎被惊的身子一抖,险些失态,被张子玉摁住肩膀,才险险圆过。
“来人,即刻捉拿荣晴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