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还有一次彩排,苏羡意这边,是由苏永诚与谢荣生同时送她入场的,倒是惹得早已驻足在拍摄区的记者们诧异。
之前,网上就有人讨论。
苏羡意会由谁执手入场。
生父?
还是继父?
记者们都没想到,会同时是两个人。
最搞笑的是,苏羡意彩排结束,又重新进入化妆间,宾客尚未入场前,这两位父亲居然坐在一起加油打气。
“我忽然觉得有点热。”喜宴厅很大,暖气开得也特别足,苏永诚觉得热,又不敢随意拉扯领带。
谢荣生皱眉:“我也觉得热。”
“对了,刚才主持人说的第一个流程是什么来着?”
“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紧张。”苏永诚深吸一口气。
“我也是。”
“一起加油吧。”
“加油。”
记者们:“……”
他们原本还以为,会出现两个父亲互相不对付,或者出现彼此互装不认识的画面,最起码他们还有新闻稿可以写写。
竟没想到,相处得会如此和谐。
而第一批抵达的宾客,也陆续开始进场。
富绅名流,豪门勋贵,各界大佬几乎都来了,有些碍于身份原因,不便亲自到场的,也都送来了礼物祝贺,这里面就包括一些军政界的大佬。
陆老的一众老友,才真叫拍摄区的记者们闪瞎了眼。
“我怎么觉得,照片即便拍了,也不能发出去啊?”
“可能需要向上面报备。”
“先拍吧,能发就发,不能发的就不发。”
因为苏羡意之后还要回康城办一场婚礼,苏家的亲友来得不多。
谢家这边,虽然人丁单薄,但来得人却不少,谢荣生的人脉也是极广,有些朋友与陆家重合,大家都在讨论该出多少份子钱。
这两家嫁过来,娶过去。
牵扯到四个孩子。
所以……
要出四份份子钱?
拍了太多大佬后,记者们都觉得,再出现任何人,都不会让他们内心产生什么波动了。
直至何家人的出现。
自从何家公司宣布破产后,关于何家的消息就极少。
走在前面的是何兆海。
“舅舅。”谢驭上前与他打招呼,何家事情处理完,何兆海就出国了,他今日也忙,竟不知他何时回来的,“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
“昨天,知道你忙,没打扰。”何兆海打量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恭喜。”
“谢谢舅舅。”
“恭喜表哥。”何璨从后面冒出来。
哪里还有昨晚闹哄哄的劲儿,待在何兆海身边,乖巧的像个小鸡崽。
谢驭余光一扫,看到两人身后还有人。
男人穿了身西装,高大挺拔,身形偏瘦,有种成熟男人特有的气质,只是那双眼睛,就像是沉静无波的黑海,深不可测。
消沉,阴鸷。
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这人是谁啊?”有记者拍了张照片,仔细打量。
有资深记者咋舌,“何家大少爷——何耀。”
“何家大……少爷?以前没见过啊。”
“正常,那何家老太太因为不喜欢儿媳妇,因为她是仗着大了肚子才进了何家,连带着也不喜欢这个孙子,虽说是长孙,但是在何家没什么地位。”
那位资深记者接着解释。
“你们没发现,当初何家破产,他都没出现吗?因为何老太太提防他,没让他进公司,他一点股份都没有,何氏最终如何,与他自然毫无干系。”
“如今估计是何老太太被抓,何家败了,他才得以重见天日吧。”
“何老太太极不喜欢他,他在何家位置特别尴尬。”
小记者皱眉,“难怪他看起来有点阴沉。”
“你见过谁家长孙是这样的待遇?只怪当初那老太太造孽。”
因为他久不出门,与所有人都不熟,也包括……
谢驭这个表弟。
所以谢驭见着他,也有些诧异,却还是伸手与他握了下,“表哥,欢迎。”
何耀伸手,“恭喜。”
陆时渊也过来打招呼,看到何耀大抵也是有些诧异,靠得近些,闻到他身上有浓重的香水与烟草混杂的味道。
何兆海又忙着与其他人打招呼,何璨此时看到了苏呈,就带着何耀过去了。
苏呈今天都快气炸了。
他原本想着,姐姐出嫁,自己这个当弟弟的,定然是去送亲的。
结果跟着父亲到了谢家,却被锁在了一个房间里。
苏永诚直接说:
“你别把你姐姐的婚礼搅和了。”
苏呈气结:“爸,我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
苏永诚轻哂,“你什么时候有过分寸?”
苏呈闹腾起来,怕是九头牛都拉不住。
他那张小破嘴,又特别能说,大喜的日子,他再说什么晦气话,苏永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给关了起来。
这可把他郁闷死了,见着何璨,就跟他抱怨自己的父亲有多糟糕。
何耀其人,许阳州等人都认识。
只是这么些年,见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总是有些生分。
直至厉成苍走来,与他握手打了招呼。
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烟瘾很重?”
常吸烟的人,手指总会有些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不愧是警察,观察敏锐。”他说话时,声音也是粗沉的烟嗓。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我还有其他事,有空聊。”
厉成苍说完,撤手离开。
转身瞬间,眸子却隐隐暗了几度。
记者们原本还在讨论何家这位极少露面的大少爷,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但很快,注意力就被另一人吸引了。
来人,一身西装,骄矜内敛,傲不可攀。
整个人透着股难以言说的气度。
强大,温和。
气质,难以言说。
“这位又是谁?”这次,记者面面相觑,却都不识,直至秦纵走来,喊了声,“哥,你怎么来得这么迟。”
记者们愣了:
哥?
秦纵究竟有多少哥哥?
最关键的是,这人年纪看着也就三十多,但与他打招呼的,竟都不是肖冬忆、许阳州这些平辈人,却都是些父辈。
交际圈子不同,地位自比同龄人更高。
记者们也不傻,自能看出这位的不简单。
只是后来他坐得位置在角落,被东西遮挡,记者们所处的区域,根本拍不到他,只能捶胸顿足,觉得错过了一个大佬。
随着宾客入席,灯光也随之黯淡。
“哥,找你半天,你怎么坐这里?那边给你留了位置。”陆时渊走到角落,请某人去前面入座。
他本不想去,奈何陆时渊却说:
“你再不去,估计爷爷就要亲自来请你了。”
没法子,他只能过去。
在路过某张桌子时,恰好又看到了程老的那个小徒弟,那一桌似乎都是医生,共同话题多,聊得倒是开心,只是她看自己的眼神……
仍旧很古怪。
“看什么呢?再跟我们聊聊藏医啊?”这里做的都是学西医的,对藏医好奇。
小姑娘只笑了笑,“没看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人,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什么意思?”
众人说说笑笑,就没把这话当回事。
记者们注意到,今晚出席婚宴的,虽有名流,却也有许多苏羡意的公司同事,或是关系不错的同学朋友。
总之,
这场婚礼,什么人都有,并非外界所传,宾客都是精挑细选,全都是各界翘楚。
其实普普通通的人也有。
谢陆两家人也都热情招呼,并未有什么区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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