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冬日里,窗子都关着,可邵氏这一眼还是引起了白兴言的注意。
“你想说什么?可是想到何处不妥?”
“妾身是想到了些事情,但不知当讲不当讲,更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对是错。”
“你说,对的本国公就听,不对不听就是。” “好。”邵氏俯了俯身,“妾身想说的是,大少爷带着他宠爱的丫头也住在这院儿里,近几日那丫头总是让大少爷燃着香绕着院子走,说是为二夫人祈福。起初妾身也没觉怎样,可是后来妾身发现每每大少爷燃那个香时,二夫人的状态都会起些变化。或是面色变得红润,或是神智变得清醒,昨儿甚至能坐起来了。本以为是好事,可一旦
那香味儿散尽,夫人的状态就会立即回复到先前,而且一次不如一次,越来越不好。” 白兴言的眉紧紧皱到了一起,白浩宸燃的香?他也看到过白浩宸燃了香绕着院子走,那个香味儿很特殊,不似檀香的味道,可是闻着让人感觉很舒服,甚至还会想着
在院子里多站一会儿,多闻一会儿。莫非是那香有问题?
不应该啊,躺在这儿的是他亲娘,他……
想到这里,白兴言想不下去了。亲娘又如何,他现在不也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让自己的亲娘魂归西天吗?他既能这样想,白浩宸为何不能? 白兴言的心思又开始活动起来,正愁没有好办法让老太太归西呢,如果白浩宸那个香真有如此妙用,他何不借来一用,何不效仿白浩宸这番举动?又或者,干脆让白
浩宸上锦荣院儿去烧香,就当为老太太祈福?
这个主意打定,白兴言立刻起身,自将大叶氏交给邵氏照顾,嘱咐她一定照看好二夫人后,自己则是奔着白浩宸住的厢房走了去。
邵氏还以为他是去找白浩宸问个清楚明白,却不知,白兴言打的是另一番主意。
房门拍响时,白浩宸刚从梅果那儿要了糖果,吃完了躺在床榻上做梦当神仙呢! 所以房门是梅果开的,她到是很意外白兴言的到来。不过意外归意外,对于白兴言这个人,梅果对他的恶心程度那是跟大叶氏等人不相上下的。于是,款款行礼后便开口问道:“不知老爷到奴婢这里来是有何事?这里虽然是二夫人的院落,但如今奴婢同大少爷也住在这里,老爷再进这厢房就不合规矩了。就算老爷从前也进过福喜院儿
奴婢的房间,可奴婢是大少爷屋里的人,老爷您就行行好,放过奴婢吧!” 白兴言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还一句话没说呢,这丫头噼里啪啦说一堆,直接把他给说成进丫鬟屋行苟且之事的恶棍了?别说现在,就是从前
他也没干过这种事儿啊?一向都是奴婢往他屋里钻,他还用得着亲自上门? 当然,这话不能说,他还得据理力争。于是他拍着门板厉喝道:“大胆刁奴!莫要肆意编排,本国公念你是我儿屋里人,估且饶你这一回。速速将你家少爷叫出来,本
国公有话问。”
梅果一脸歉意地笑,“哟,真对不住老爷,大少爷刚歇了,这会儿正睡得熟呢!奴婢实在是不方便打扰,要不老爷您明儿再来吧!”
“大白天的睡觉?”白兴言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他的母亲还重病在榻,他居然有心思大白天睡觉?他就是这么为人子的?” “老爷,您这可就冤枉大少爷了。”梅果赶紧替白浩宸辩解,“大少爷为了给二夫人和老夫人祈福,昨儿绕着这院子烧了一宿的香,那可是实打实的一整夜没睡,这会儿
补个睡不是应该的吗?请老爷您体谅体谅大少爷,毕竟今晚还得继续烧香,您要真有事,晚上再来。” “我……”白兴言真想扇死这个丫鬟,但梅果口中说的烧香二字还是刺到了他的神经。于是他忍下怒气,尽量用心平气和的态度问梅果,“你们口口声声说烧香是为了给二夫人和老夫人祈福,那既然是给两个人祈福,香就不能只在一处烧吧?是不是也应该上老夫人的锦荣院儿烧一烧?二夫人固然重要,可老夫人是本国公的生母,是这国
公府真正的当家人啊!”
梅果微怔,盯着白兴言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面上渐露讥讽之色,“老爷的意思是,让大少爷也上锦荣院儿转悠一宿去?”
白兴言点头:“本国公认为,理应如此。” “呵呵。”梅果突然就笑了,“确实当如此,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