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她自认为德福宫已经清理得一干二净,然而,事实远没有她想像得那样简单,敌人也远没有她想像得那样不堪一击。
叶家毁了,段家也算半落下帷幕,她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是现在想想,不管叶家还是段家,他们的落败都太过顺利。两大旺族,真的能如此顺利如此轻易就都毁在她的手里?
不可能,叶家也就罢了,段家的水绝对不会如此之浅。她甚至有一种感觉,今日她打倒的这个段家,这几日她见到的这些段家人,根本就不是段家真正的中坚力量,根本就不是段天德真正在乎的人。他们只是一个幌子,是段天德打在外面掩人耳目的幌子。而真正他在意的,真正他想要保护和留住的,早就已经不知不觉地做完了转移。
或许,他真正喜欢的女人和孩子,已经跟他一起,生活在歌布了。段家真正的家底,也早就已经随着他的离开,一并带走了。
她掀了马车帘子往后瞅了瞅,医队里多出来三辆马车,上面除了车夫之外没有坐别的人,车厢里装着的尽是从段家库房里搬出来的财物。里面有当初淳于蓝的嫁妆,也有其它段府自己的东西抵价拿来的,还有成串的珠玉宝石,还有无数金银。
虽然她把段府库房尽数搬空,甚至段家还拿了许多铺面庄子由官府去折价。但巧的是,这些东西都拿出来之后,刚好够抵了叶之南这十年来送入段府的所有东西。甚至连白鹤染要算的利息都一并算进去,不多不少,刚刚好。
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偌大段府,她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就像知县张尘在她临走时悄悄同她说过的一句话。
张尘说:“段家百年旺族,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击毁。”
白鹤染又了陷入了她的阴谋论中,一开始以为的圆满无缺,此刻再去细想,尽是漏洞。
她有些想念君慕凛了,如果君慕凛在身边,定会与她一起仔细分析,步步拆招,直到这个阴谋被证实,或是被拆穿。
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觉得力量不够用,脑子也不够使,有些弯弯绕绕她琢磨不透,很是烦恼。
许是看出她的烦躁,冷若南往前探了身子,伸出手扯扯她的衣袖,“阿染,你要是有什么心事,你就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就算我们帮不上忙,但有时候话说出来了就比憋在心里要强。其实我也闹心,我爹娘在京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阿染你派回去的人也没有传个消息回来,我很担心。但是这种担心只要说出来,就会缓解很多,虽然依然没有解决问题,可是在心里上还会是觉得有人同自己一起分担了一样。所以你不妨也试着说说,我们替你分担。”
白鹤染睁开眼睛看向冷若南,看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她告诉冷若南:“宫宴那次,我其实挺不喜欢你的,因为你跟那些人一起欺负我的妹妹。所以后来即使你向我示好,我对你也一直是不冷不热。可是再后来,慢慢地就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你轻易不来见我,但每次见到我,只要听了你说话,不管我当时是个什么心情,都会有想笑的冲动。我想过,这可能就是你的魅力所在,我既然可以笑,为什么不能接受你这个朋友呢?”
“那你现在接受我啦?”冷若南很高兴,“我就知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不放弃,就一定会有收获。阿染,咱们错过了一见钟情,但现在也算是日久生情,也不错的。”
一车厢的人都笑了,君灵犀拍拍额头,“冷若南啊冷若南,我真想不明白堂堂户部尚书府,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你这一套一套的是跟谁学的?”
冷若南想了想,告诉她:“在茶馆儿里学的,戏文里也学过,我爹不怎么管我,我娘也说家里不指望我攀高枝嫁大户来光耀门楣,只要我高兴,日子怎么过都是过,只要不太出格,不做那些败坏门庭之事,其它的都随我高兴,所以我就长成这样儿了。”
冷若南说这些时,眼里是带着笑的,是那种藏不住的骄傲自豪。
君灵犀愈发的羡慕她,可是再想想自己,似乎过得也不差,她的父皇母后还有哥哥们也是把她从小宠到大,从未逼着她学什么,也没要求她必须要怎么做。
可她还是跟冷若南不一样,她是东秦嫡公主,她肩上有担子,心里有责任,有很多东西,不是别人不提她就能装做不知道的。
所以她还是羡慕冷若南,因为冷若南活出了她向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