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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在历史上也死于入关的清军之手,也是率部突击,极为壮烈,新平堡下这一结局,并不偶然,而是其信念中的必然。
这时对明军来说局势已经无可挽回了,大量的败逃兵马如乱爬的蚂蚁一般,毫无建制也毫无抵抗,人群之中,只有穿着大红官袍的洪承畴最为显眼,其身边还有几十将领和数百亲兵内丁,他们一起往西突围,试图脱离战场。
但孙耀刚刚已经派了兵马来击杀卢象升,此时又怎会放过洪承畴?大量的纵队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插包围,隐隐已经把洪承畴围在阵中。
王长富这时问道:“这洪某人要能活捉还是有机会的,大人意下如何?”
张瀚心念一动,但很快就摇头否决!
洪承畴是个能干的人,才干没得说,他其人先后不过是提学和兵备道,再为巡抚,提拔很快,根基很浅,海内均无名望,对招抚明朝士大夫来说,其中用处不大。
要说才干,和记的体系内当然也需要有才干的人,但洪某很显然短期内不能适应这种体系,需要多年时间融入,而和记体系内也没有高位给这人,难道请进来当大爷?
当然这都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张瀚从来就深恶此人!
洪承畴在大同时一直谨慎小心,不敢与和记为敌,这是其谨慎小心之处,但不得不说是有道理的,其潜意识相当的准确,张瀚确实对他饱含恶意,如果不是当时和记不能显山露水,太过引起朝廷的瞩目和关注,以免坏了大局,当年张瀚就会派人刺杀洪承畴。
对洪承畴,张瀚没有太多的评价,其内心最根本的评价就只有四个字:汉奸,败类。
千古艰难唯一死,洪承畴哪怕投降,张瀚也不会太苛责,毕竟战败投降在西方来说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此人降后替多尔衮出谋划策,竭尽全力,这就该死了。后来坐镇南京,扑灭南明的反抗力量,为了清廷一统可谓是不遗余力,其行简直是令人发指。
张瀚摇头,说道:“算了,凭白要多死伤将士,这些大臣也不会投降的。”
王长富倒是深以为然,毕竟从辽东到别的地方,武将有跑的也有降的,文官中投降的真的是凤毛麟角。
刚刚卢象升的决死冲击更是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果然大明文官还是相当有操守。
“一会收敛明军将士尸体,在城南挖个万人坑安葬,天还热,不要耽搁了。”张瀚神情似悲似喜,自从万历四十五年至今已经十年,今日会有两个在史书中鼎鼎大名的名臣死在自己手上,真是不知道该做何想法。
“千总以上诸将,辨认清楚身份,分别埋葬,洪承畴,卢象升二人,寻上好棺木葬之,我会亲临葬礼的,不管大家阵营如何,这种忠臣义士还是值得尊敬的。”
在场的人诺诺连声,不知道为何张瀚要在这时候安排敌人的身后事。
而且不管怎样,洪承畴还在城下左冲右突,其部下一直在奋力突围,没准还真的能叫这人跑了,要是真的走了,张瀚在这里安排的“葬礼”就有点滑稽了。
张瀚看看众人,笑道:“走不掉的,孙耀心黑的很,早就安排好几重人马,一定要逮个大鱼才安心。”
果然也不出张瀚所料,孙耀在洪承畴等人前后安排了十几道防线,连大量败逃的明军都不去追,张瀚从来不鼓励斩首记功,一切以是否达到战役目标为准,比如这一次,目标就是援助新平堡,救出张瀚本人,在大目标下可以细分多少小目标,比如斩杀或俘虏明军大员,俘虏多少将士,转化使用多少明军,或是安置为工人农民,军政司和军法司都是有详细的规章制度,不可能以简单的首级来计算将领的功绩。
所以明军要跑只管跑,如潮水般的步骑边大半往东边跑了,孙耀也懒得追过去。没有骑兵也不是战兵,也没有辎兵和工程部队,更没有后勤医疗野战医院,带着矿兵打赢这一仗,解了新平堡之围就足够了,要是他带着矿兵一路追到阳和,趁着明军新败夺下阳和卫城,未必不能办的到,就算趁乱再去打大同,可能也是有机会。但孙耀绝不会这么做,以将士的鲜血和性命染红自己的衣袍,这等事在和记内绝不会得到认同,反而是会拉低自己的形象,影响张瀚对其性格禀赋的判断,那可真是因小失大。
在多道防线的阻拦下,洪承畴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内心也是越来越惶急害怕。
刚刚如果没有人拦,他直接自刎死了也便罢了,现在求生欲望起来了却又无法突围而出,这心里可真是憋屈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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