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每个人都一样,屁股坐在哪边就会往哪边的立场去想。顺义王也是黄金家族的后裔,是达延汗一脉嫡传,达延汗的父系也能追溯的很清楚,每一层的血脉都是确认无疑。
蒙古人很介意这个,没有血脉不算贵族,有血脉的就是天生的高贵。
但顺义王怎么想无所谓,他的屁股现在坐在和记这边,没别的办法可想。
如果和记跨了,顺义王不会天真的以为会有人拥戴他复位,不会有明显的杀戮痕迹,但顺义王肯定会无声无息的死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然后会有人推出新的大汗,新的顺义王。
“诸位不要再非议和记的举措了。”顺义王无奈的催促着,眼前这些人算是汉人中的精英了,但现在他已经明白,为什么和记不要这些家伙效力了。
“为今之计,顺义王的脚根要站稳了。”钱姓幕僚沉吟道:“不管怎样,和记和张大人手握重兵,这就是最强势之处,任何反复终归会被镇压下去的。”
“估计要血流成河。”
“王上一定要站稳位子,安知不是和记故意放风出来,惹出一批人来不满,然后趁机肃清一些蒙古台吉?”
“倒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也是机会来了。”
钱姓幕僚目光炯炯,正色道:“机会就是王上一直甘居人后,这是韬晦之策,并没有错,但如果韬晦的时间久了,可能在人们眼里王上就是庸懦之辈了。这一次老夫建议,王上提前预备一些兵马,如果有台吉敢对张大人不敬,不要等和记的人出手,王上先派兵拿人!”
顺义王面色苍白的道:“这不好吧?”
“王上要振作啊!”钱幕僚疾颜厉色的道:“所谓天予不取,必受其祸。现在是难得的机会,这么多蒙古贵人在此,王上雷霆一怒,代和记惩罚不轨的族人。这样不管和记怎么强势,王上在蒙古人眼里还是顺义王,还是蒙古最强势的大汗。这样将来十几二十年后,王上威望日隆,或许真的有自立的机会哩。”
“确实是个好机会,王上应该穿盛装,列陈侍卫,展露威仪。”
“张大人也不会恼怒的,毕竟王上是在替和记出头,在效忠和记。”
俄木布洪倒确实是带了不少人手过来,和记给他的待遇相当优厚,土默特十二部中,原本大汗占有的牧场和部落丁口也最多,和记把一部份残余的东西当成福利送给新的顺义王,俄木布洪并不缺钱,特别是保住了汗宫的前提下。
土默特人也抢了大明几十年,又有几十年的马市,每年最少都赚进二十万两白银。
几十年间俺答汗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有一部份落到了习令色一脉手里,也就是三娘子传给了自己的子孙,大部份化为了金碧辉煌的汗宫和其中的储藏,不管是黄金白银或是上等丝料,在这年代都是不折不扣的硬通货,小胖子掌握着祖上几十年积累的财富,不管是马市还是土默川十万汉人的辛苦和汗水,都足够顺义王再挥霍好久的了。
“我考虑考虑。”
到最后,顺义王也没有痛快答应下来,而是决定思索一番之后再做决定。
几个汉人幕僚面色不满,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强迫顺义王立刻做出决断,只能告辞退出。
“当断不断。”钱姓幕僚在屋外不满的道:“顺义王也是袁本初一样的人物。”
“可不是?”另一个举人拂袖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蒙古人要闹事,顺义王出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把这个机会放过了,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
子夜时分,张春牛奉命赶到政事堂。
这是新的名称,政事会议改为政事堂会议,以前就有人这么说,现在只是加了一个字,显得正高贵了一些。
和记的军官都要读书,所以张春牛也明白政事堂是唐朝宰相信处理国政的地方。
君子们一起办事,商量国政,然后还有政事堂会餐,谈笑间就可以把国政处理好了。
十分高贵,令人向往。
不过现在的政事官只有孙敬亭一个跟在受降城,李慎明和孔敏行没有来,梁兴和莫宗通,李东学等人都各有差事,各自负责一个方面,没有办法时间参会。
同时常威还远在台湾,虽然挂着政事官的名头,不过至今也没有参加过一次政事会议。
往福建的驿传道路畅通之后,政事会议的结果会在最短时间给常威送过去,常威则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除台湾的事情之外。
张春牛隐隐感觉到,政事会议制度怕也要改变了。
张瀚是雄主,雄主能容忍能干的部下,也不会害怕部下专权。
政事会议可能会过度到政事堂,也就是唐人的宰相制度,这只是个时间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