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负担太多人,我估计我们最多能带走一个中队,甚至不满一个中队,肯定要挑选主动愿意跟我们北上的老兵,要精锐劲卒。其实说真的,北上最多不会超过两千人,猎骑兵和枪骑兵才是主力兵种,上头之所以在各处选拔青年军官跟随北上,估计还是打的锻炼军官和士兵的主意,精中再选精,能在北边那种艰苦环境里锤炼出来,估计会有一个较大的提升吧。”
虽然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不过张彦升还是略有些紧张,不管怎样,奴儿干城现在就在一片荒芜之中,恐怕连明初的情形也不如。明初时也就是元末,元朝在辽东到奴儿干地方都有诸王分封,各部之间广有联系,还有故辽、金的驰道驿站,当然也有各个城池,比如当时的开原万户府和黄龙府,在当时都是很有名的大城,现在都是一片荒芜。
要从已经成熟的统治区域赶赴未知的蛮荒地方,并且在江河与从林之中隐藏着无数心思各异的异族,有的恭顺臣服,有的态度未明,有的则充满敌意。
哪怕是大明强盛时,对这些奴儿干地方的部族也就是赐给敕书银印,确定了三百八十多个卫所名义,还有更多的部族不曾臣服,甚至爆发过多次小规模的战事,也有很多领了印信的部族也并不是真心臣服。
和蒙古人相比,这些小部族更弱,但他们的反抗手段可能更叫人头疼。
在密林和河畔,随时会有敌人袭来,没有稳固的后方,意味着没有安心休整的地方,人们可能得一直在疲劳之中与敌人奋战,同时还有后勤不力,吃食供给不上,体力和精神的双重消耗,还得和自然环境做斗争,到处是难行的道路,挡住的密林和灌木,当然还有大江与河流,野兽和蚊虫,可想而知会相当的困难。
张彦升的紧张情绪只是短短一瞬,接着就又是一股斗志昂扬的模样。
可能张彦升从未想过要学习自己的父亲,可是无形之中他活脱脱又是另一个张子铭,精明,敢于下注,也愿意努力奋斗,为了自己,当然也可以为了自己所处的这个团体。
“怎么样?”张彦升看着卢四,说道:“未来一两年可能没大仗可打,各部会分散驻守,以训练和带新兵为主,要打仗,除了到漠北,台湾,就是奴儿干,你想去哪一处?想不想和我一起走?”
“说来好笑啊。”卢四摇头笑道:“今天已经有人邀我一起去台湾了。”
张彦升心一沉,怒道:“你答应啦?”
张彦升又有些沮丧的道:“这也难怪,你比我有名,能力出众又得了一等勋章,肯定有不少人拉你入伙。”
“上山当土匪啊?入伙。”卢四笑骂一句,说道:“老子和你一样的看法,台湾虽好,可更愿意在草原驰骋,那更痛快。台湾我家老大和老三都在那里,不差我一个!”
“这倒也是,”张彦升点头道:“你卢家将来在军中肯定是有名的家族,你家老大可惜了,要是识字,最少也能到营级指挥。”
卢大也算是比较出名的军士长了,在台湾几次重要的战事报功中都有卢大的名字,也算是声名远扬,战功卓著。
可惜卢大看到书本就头疼,不是假装的那种,看起来是没机会当上军官了。
军中这样的老兵很多,正好也用来充实军士队伍,老资格有战功的军士长说话比军官还顶用,因为没有官身,兄弟们在敬重之余还能亲近,不象对军官,不管怎么样对军官要保有尊敬,尊敬就会带来疏离,而对军士长们就没有这种疏离,一个合格的军士长在队伍中绝对是起着定海神针般的作用。
这也是军士长最多到连级的原因,到了更高层就和军官没有差别,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了。
“那咱们就说定了?”张彦升感觉很开心,不止是和卢四的交情,而是因为与卢四一起报名,多半能够获得允准。
相对而言,军司高层更喜欢培养普通农家子弟出身的军官,对张彦升这种阶层的军官谈不上不信任,可是毕竟这种富裕家庭出身的军官很容易在盛壮之年就提请退职,虽然这种情况还不多,可是高层的人考虑的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军人需要长期在刻苦和有约束的环境中生活,一个人在青年时容易适应,可是如果家境相对富裕,到了中年时就容易懈怠,很容易产生厌倦心理而导致离开。
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比较容易会留下,和记毕竟不是大明,不会强迫人留在商团军里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