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明天会换人的……”祖可法也不太高兴,这么困难的局面大伙忍忍就算了,程本直还这么摆谱,可祖可法也知道,为着这一点小事不能得罪这程先生,不太值当。要是因为这一点小事和程本直起了争执,闹的不太愉快,回去之后怕是连祖大寿都饶不过自己。
好在军官有好多个,轮流换人,一人一天伺候差事,把程本直和巡抚行辕派过来的人都糊弄好了,也不会叫大伙儿的怨气积累到无可压制的地步。
好不容易伺候好了这些大爷,天还没黑,各个帐篷里都是鼾声大作。
祖可法打算轮流派一些哨骑出去哨探,可看看兄弟们的模样,也就作罢了事。
此处已经是近科尔沁地方,白天偶然还看过几个放牧经过的蒙古人,远远就避开了去,估计要遇到大队的科尔沁人还需要有一段时间。
在西北方向就是科尔沁沙地,地方很大,很少有人在沙地里活动,东南方向就是格勒珠尔根城,越往那边走蒙古人就越密集,迟早会遇到几十个毡包聚集小型聚居区,到时候可以找到一群零散放牧的牧民,叫他们把消息给传递过去。
程本直相信蒙古人不蠢,只要知道是大明使臣过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会跑出来迎接,毕竟大明使臣带来的不是刀枪,而是粮食和银两。
有了充足的粮食,程本直和袁崇焕的底气十分充足,也是程本直敢踏上这次旅程的最大的底气。
哪怕是和记,程本直也有相当的自信面对,和记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弄到大量的粮食来拉拢这些大大小小的北虏部落。
帐篷里,睡梦之中,似乎程本直也发出了若有若无的轻笑声。
汉之班超,似乎也不过如此呢……
……
天明时分雨终于停了下来。
连续一天的大雨在傍晚时转成小雨,然后在半夜时就停了。
雨打在帐篷上的声响象是在内地时打在芭蕉叶上,或是打在梧桐叶上的声响,雨水轻轻的洗涮着世间所有的一切,等张献忠掀开帐篷门走出来的时候,感觉世间一切都是被清洗过一次,一切的景致都是无比的清晰,连空气都变得清新无比。
这种天色微明的时分很多人还在好梦之中,但猎骑兵和所有的军官们都已经陆续起身,并且不少人早就从帐篷里出来了。
底下是松软的草皮,还好相当厚实,不至于被雨水泡了一天之后就走一步踩出一脚泥。
不远处是蕃兵们的帐篷区,里头也是一片嘈杂,蕃兵们也很能吃苦,经过一夜的休息之后,早晨都是早早就走出了自己的帐篷。
这样的条件下当然没有办法升火做饭,也没有随行的炊车和辎兵,所有人都自己设法烧一些热水,配着罐头或干饼子,还有猪肉和羊肉熏干后制成的肉条,也有一些熏制好的鸭腿肉,简单的加热之后就成了美食。
张献忠把一个罐头放在迸着火星的灰堆里,片刻之后就取了出来,罐头已经热的发烫了。
巴儿虎从蕃骑营区走过来,看看张献忠的罐头内容,脸上露出羡慕之色。
“老巴,别客气,拿你的饼子过来一起吃。”
蕃骑们的供给肯定不能和猎骑兵们比,就算是千户也强不到哪去。
这些天下来,彼此都相处的十分熟悉了,巴儿虎也不和张献忠客气,拿着几块干饼子,大步走过来,也不顾地上还有水迹,盘腿坐在地上,从衣襟深处抽出一柄铁勺子,捞着张献忠罐头里的红烧肉块开始大吃起来。
“好东西啊。”那木错闻到香气,也不客气的围着坐过来。
一群和记军官的身边也都围着另外的蕃骑军官,身份不够高或是还没有建立起交情的都是知趣,并没有走过来。
“这算个鸟。”张献忠看看那些咽唾沫的蕃骑军官和士兵们,大声道:“我是张大人的侍从武官,回头回去和大人说一声,拨几千个罐头过来,人人有份。”
四周传来隐隐的欢呼声和笑声,汉人的罐头对这些蕃骑确实有相当大的吸引力,不过人们也不至于馋到这个份上。
开春了,野兽都出来活动了,打猎容易,猎物也不象冬末初春时那么难打,河面化冰,捕鱼也方便了。
肉食的获取没有那么困难,罐头里的肉食可能更香,烹调的味道更好,但这些蕃骑在意的不是一罐头的食物,而是一种认可与接纳。
当然最重要的是尊严,就象巴儿虎和那木错,就是要混在张献忠身边混吃混喝,没别的意思,只是一种态度和试探。
张献忠的反应相当令蕃骑们满意,不过这几个货的勺子也下的越发频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