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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是贪图和记给的好处,也就是那些整船的粮食和军需物资,后来就是感觉到和记在海上的力量,再下来就是和记在陆地上的实力也成了东江镇相当忌惮的存在,现在又听说了套部被灭之事,和记已经俨然是庞然大物,甚至比东虏更难招惹。
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更加隐忍,减少摩擦。
成方没有说什么是因为他是辽人,毛文龙不管怎样活辽人无数,最少是他给了很多辽人逃跑的勇气和希望,如果没有东江镇,很多辽东的人想跑都不知道方向。
虽然一路艰难困苦,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到了皮岛和东江各处也是陆续有人冻饿而死,但更多的人活了下来,也有更多的人免于当奴隶的命运,这就是于国有大功,于辽民也有大功。
陈、良策和毛文龙有私怨,而且毛文龙有功也有过,最少想杀陈、良策肯定是污点,不过成方从私人感情出发,还是不愿在口头上占东江镇和毛文龙的便宜。
那样非大丈夫所为。
更多的甲兵出现,更多的旗帜出现,骑兵的数量也增加起来。
东江的骑兵很少,战马不易运输,养起来也太吃力,按东江镇兵的待遇,一匹战马抵十几个兵的吃食用度了,加上宽甸铁山各处到处是山林,辽南各地还有战马的用武之地,别的地方就几乎用不上了。
少量的骑兵肯定是跟着中军行动,用来在赫图阿拉等地清剿和追击逃敌时所用,当几百骑兵从山道上艰难而过时,过不多久就看到了高耸入云的总兵大旗。
五军都督府右都督,平辽将军,东江镇总兵官毛文龙就在大旗之下,在亲兵内丁们的簇拥下,策马而来。
“毛帅。”
“见过毛帅。”
商团军的众人都向毛文龙行礼致意,只有陈、良策已经转身回了营地,相见尴尬,不如不见的好。
毛文龙须发皆白,他也是年近六十过了知天命年龄的老人了。但此人老而弥坚,年余来东江镇实力越来越强,毛文龙的枭雄之态也是尽显,当众人行礼时,毛文龙眼神扫过时,竟也是给众人很强的威胁之感。
这是一个不甘心年龄,也不甘愿现在地位的枭雄!
温忠发也好,成方也罢,在此时此刻都隐隐明白过来,毛文龙的志向绝对不仅仅是眼前这样,最少也是要将眼下的地盘完全巩固下来,传诸子孙,就如当年在广宁的李成梁家族一样。
李家才风光了两代,但前后有五十年的时间,对一个家族来说已经相当不错。很有可能毛文龙想的是家族风光百年,甚至更加久远,这就要更长远和更缜密的布局。
“替我向你们张大人问好。”毛文龙策马经过时停了下来,顿了一顿,向着成方等人开腔道:“替我说,复套之事,令我佩服,少年英雄,果然了得。”
毛文龙说话时相当的稳重和深沉,有一种磁性,相当悦耳,但也能听的出来相当的骄傲与自负。
成方笑笑没出声,温忠发道:“毛帅的好意末将一定会带到,我们在这里预祝毛帅此行大获成功,能够打下赫图阿拉,替我们大明辽东的阵亡将士和百姓,好好的出一口气。”
毛文龙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话,毕竟此战能打成什么样他自己心里也没有谱,后金兵会留下多少牛录防御也很难说,这一次权当是练兵,对实质的战果毛文龙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东江兵的战斗力一直没有解决,主要还是训练和装备,粮饷不足严重制约了东江镇的发展,这种弊病也一直没有解决,虽然这是一支战斗意志相当强悍的军队,可惜由于成立之初的先天性的不足,这支军队在此时和以后的岁月里也没有太多象样的表现。
对东江兵的很多缺陷和不足,张瀚也多有分析,温忠发和成方的等级都看的到,看到眼前逶迤而去的东江镇兵和他们的大帅,众人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良久之后,温忠发才叹息道:“这一次保留实力,虽然是为了未来的大局,心中仍然不是滋味啊。”
秃头道:“盼着大人早点率兵打过来吧。”
“时间不会太久了。”成方意味深长的道:“从这一次的种种举措来看,我们和记的主要精力可以用在东边了。蓄力已久,快到了爆发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