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最少半年的训练才能拉出去实战,张世雄的脸黑的象锅底一样,要多难看便是有多难看。
此次奉命回青城,军司的命令相当简捷,并没有说明原由,张世雄原本在云内州那边,接令之后只得立刻从西部赶了过来。
一路上牧草有所枯黄,日照时间缩短,早晚行军时感觉颇具寒意,所有人都知道,草原的夏天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入秋。
正是秋高马肥之时,各地却是风平浪静。
“入他娘!”一个猎骑兵军官在兵站财务官的帐本上签了字,回头对众人道:“咱们这兵当的,走到哪吃饭领补给都得老老实实签字,回去之后还得核对帐目,有一点不对,营财务官的脸就拉的老长,他娘的,真想哪天打田阎王的黑枪。”
众人哈哈大笑,张世雄的脸抽动几下,突然用马鞭劈头盖脸的抽向那个抱怨的军官。
“指挥,俺错了!”
被打的猎骑兵军官老老实实毕恭毕敬的站着,他知道必定是自己犯了什么错,有什么地方不妥,这才惹动营指挥用马鞭来抽自己。
猎骑兵营的规矩就是挨打的时候要毕恭毕敬的站好,任凭马鞭抽在自己的身上和脸上,打出一道道鲜血淋漓的鞭痕出来也不准叫一声疼。
凡是猎骑兵营的汉子,在被军纪惩戒的时候喊一声疼,当然不会被格外多打几下,只是也就再没脸面在猎骑兵们的面前充什么好汉子了,赶紧收拾铺盖滚蛋是真的,不然的话定会被昔日同袍排挤的生不如死。
张世雄抽了十几鞭,除了开初两鞭外都是打在衣袍上,将那个军官身上的袍服抽的蝴蝶一般散碎飞舞,这样就算是留情了,虽然身上还有不少鞭痕,定然还是非常疼痛,最少不会在脸上留下太多印记,免受同袍嘲笑。
“打你是叫你记着,下次这臭嘴小心些说话。”张世雄收了马鞭,看着部下,一字一顿的说道:“记着这教训没有?”
“是,属下记着了。”那个军官忍着疼痛,说道:“田大人是为咱们和记执掌财赋,非为他自家,属下的话不合适,应该挨打。”
“嗯。”张世雄点点头,转过脸去,等着自己的亲兵拿饭出来。
这是青城外三十里的兵站,再往前去就是青城地界了,前头还有一个兵站和补给维修点,在左右两侧十几里的地方,遍布着好几个火路墩,正常都有辎兵在其中驻守。
在这个补给站点的西侧就是大片的军营区,这边没有林地,远处有一条小河,是小黑河的支流,提供了驻军的供水,不至于叫人无水可用。
草原上经常有几十里地乃至上百里地没有一点水的地方,虽是满地青草,照样能把人活活喝死。
“菜煎饼。”亲兵拿着几块大煎饼走了过来,递给了张世雄。
旁人也多半是吃煎饼,这东西做起来方便的很,玉米面一烙,放些青菜韭菜一类的,用油一煎即可食用,还易于携带和保存,这也是草原上大规模种玉米之后的副产品……最少张世雄很喜欢吃。
各人都是大快朵颐,这支猎骑兵的小分队是从云内州赶过来的,相隔好几百里地,在张世雄的率领下还曾经深入过与榆林相隔的沙漠,锻炼部队在沙漠中的适应能力和行军的能力,所以回到这青城腹地,神经还是放松了下来,就算刚刚被狠抽了一通鞭子的军官,也是吃的相当的香甜。
“指挥,是伤员。”
众人吃饭的时候还不忘打量四周,一个军官从西侧发现十几辆大车过来,到了兵站附近的空地上停下,兵站的人上前询问事宜,才知道这些车辆运送的是重要的俘虏和运回和记的伤员……当然是重伤员,出战的部队都有随行的军医,轻伤的不会这么用车送回来。
张世雄走上前去,着人打开马车的车门。
车中虽然很是整洁,但明显还是有相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道。
这是改制过的大车,分对面上下两铺,四个重伤的伤兵躺在铺上,明显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了。
果然是重伤导致截肢的残疾老兵,张世雄面色凝重,站在原地向伤兵们敬了个礼。
“你们受苦了。”张世雄道:“好在已经平安回来了,青城的军医院水平很高,能对你们进行最好的照顾。当然你们的腿和胳膊是接不回来了,但伤愈之后,屯堡里一个治安官或团练官跑不了你的,可以讨个婆娘,生几个胖小子,安安稳稳的过下半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