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潜水的人分成好几班,以免身体过于受损。张续文今日也带着人在海边,潜水的人当中有不少是土人,还有一些土人部落的首领也在,加上大胜之余,张续文要带着土人首领看被俘的荷兰人和舰船,看海上的残迹,倒并不是要对这些土人耀武扬威,和记的武力在土人百倍之上,再蠢的土人首领心里也早就明白了,他带他们过来,关键之处还是在同仇敌忾这四个字上。
不仅是这半年多的时间,早在几年之前荷兰人就经常在台湾这边停靠,颜思齐和李旦的仓库里还帮荷兰人收过货物,荷兰船也常在笨港这边停靠。
补充食水,打猎,捕鱼,休整,放一些在福建采买的货物。
荷兰船也会故意在福建沿海停靠,制造一些麻烦,找一下存在感,归根结底补给基地还在澎湖和台湾。
所以荷兰人先谋澎湖,后夺台湾,两块地方都是和他们在福建到日本的贸易线路有关。
土人受荷人残害已久,对其当然是恨之入骨。
在过来看海上情形时,几个土人首领也看到了被关押在露天栅栏里的荷兰人俘虏。
总有三百多人左右,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有人靠在栅栏边上看外头的情形,斜倚着,目光呆滞。
更多的人就是盘腿坐在地上发呆,不管是孔武有力还是狡黠多智,或是凶暴残忍,不管什么样的性子或有过人的才智,关在俘虏营里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盘腿坐着。
台湾天热,虽然快入秋白天的气温还是很高,晚上也不冷,俘虏们昨晚仓促之间直接就关在这里,这边原本是露天堆放货物的地方,四周都是几百步长的栅栏,坚固的很,外头大门一锁,现成的一个俘虏营。
其实也是不想过于善待俘虏,不杀是不杀,也没有必要惯着这些人,这个时代的殖民者没有一个好人,出来就是为了高额的利润,为了黄金和白银,这些家伙完全没有下限,双手之上可能沾满血腥,对这些人,善待反而会使其不知上下进退,不晓好歹,进来时先打一通,关押起来,就在露天的空地上睡着,这些人反而都是老老实实的听从指令,没有一个试图试一下水有多烫。
早晨时,营门打开,十几个炊兵送了几桶清水进去,每人正好够喝一勺,聊以解干渴,想喝足是不能的。
一个一个杂粮面的窝窝头,也就是充饥,想吃饱当然也不可能。
渴一点,饿一点,人反而老实多了。
“人是不能杀的。”张续文笑意温和,他当然不打算向这些土人首领解释什么是杀俘不祥,土人的文明还没有达到汉人两千年前的地步,他解释道:“这些人很值钱,荷兰人会拿钱来赎回他们。”
这一下土人首领们倒是都能理解,土人部落间也常互相攻伐杀戮,不过俘虏了有价值的人也会给对方部落赎回去,代价当然是一些粮食之类的东西,他们现在已经能理解银子是什么,对张续文的话自然也是能接受了。
“这个人能不能杀?”一个土人首领突然指着俘虏群中的一个人,神色变的十分狞恶。
“我们部落愿意出一百张鹿皮。”首领怕张续文不舍,赶紧又道:“张大人若是同意,我现在就派人回去取鹿皮。”
“为什么要杀他呢?”
首领道:“这个人杀了我们部落中很多勇士,还是用残忍的办法虐杀,最后还割下他们的头皮带走。我们认得他,个子不高,红头发!”
“此事我要向常政事禀报。”张续文道:“鹿皮不需要,要是这人真的犯下这么多大罪,我会把他交给你们。”
常威没有在海边,他和李平之一起主持会议,商谈要和荷兰人谈判的细节。
孙敬亭今日则是巡视军营,李守信和蒋奎等人陪同他一起巡视,军队昨天刚集结过,又大战过一场,孙敬亭身为军令司的主官,身份高贵,用来巡视抚慰全军再合适也不过。
杀一个俘虏只是小事,不过以张续文的性格还是等着常威等人开会出来,这才上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这只是小事情……”常威不以为意,说道:“续文看着办好了。”
李平之皱眉道:“要做就要赶紧做,荷兰人那边对杀俘还是很看重的,他们能杀别人,自己人要是叫人杀了俘,定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张续文对李平之的态度并不介意,身为谈判的主导人,李平之肯定不愿出现不该有的意外和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