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火炮,都是九磅炮,浆船没有办法装运更沉重的火炮。
在岸上九磅炮已经是重炮,在海上,只是普通的小型火炮而已。
就算这样,和记的浆船也是拥有十几门火炮的火力,加上几个中队的火铳战兵警备着,他们盘腿坐在浆船的船身正中,身体随着波涛很夸张的上下起伏着,虽然风浪很大,船身起伏的厉害,但这些士兵显然是经常在海上训练了,身形很稳,在船上固定的很好……
孙敬亭看不太懂,一旁的王敬忠却赞道:“海战与陆战完全不同,第四团能把将士训练成这样,足见李指挥真的是下了一番苦功啊。”
王鄣肃容道:“开始的时候士兵上船就吐,我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心思,医药配合锻炼加上补品,好不容易才过了这一关呢。”
孙敬亭感慨道:“北上骑马,南人乘船,我们和记的兵还是北方兵多,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真的很不容易了。”
甘辉道:“现在我们也在加强福建籍贯的士兵招募,已经招了两个连。”
“还是太少。”孙敬亭道:“回头我见常政事时要提一下,既然北方士兵海战是事倍功半,不如以福建籍为主,可以多招一个营或是两个营,海战的时候会很得力。”
其实福建籍的人也招了不少,现在大半是水手和水师低级别的军官,不过甘辉也是福建人,行军司的福建人越多他越开心,一念及此,也就不加解释了。
何况现在荷兰敌船越来越近了,高大的船身和直刺入云的桅杆,连绵成片的软帆都越过了浪头,距离和记这边只有数里之远,看的很清楚了。
船身上密密麻麻的站了很多人,荷人的军官站在船头,明显的在用望远镜向这边打量过来……
水手和陆战士兵都拿着火铳,有的上了刺刀,也有的没有上刺刀。
荷兰人在鼓噪吵嚷着什么,这边也听不懂,和记有专门的通事,一般都要通荷兰语和日语,也有的要懂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不过还是日语人才最多,毕竟现在和记的船主要还是跑日本线路。
不过浆船上肯定有能听懂的,知道荷兰人在骂人,在军官的命令下,水师的官兵也开始齐声反骂起来。
北方的骂人话不怎么如南方精巧,直来直去的,不过几个中队的士兵一起开骂,整齐划一,粗口连出,气势上首先就把对方给压住了,孙敬亭等北方人听得这些士兵用大同话或是辽东话开腔骂人,居然声调整齐,顿时都是笑将起来。
甘辉忍着笑道:“我们福建人骂人也是太软,所以骂仗都是靠着北方的兄弟了。”
王敬忠笑道:“难道还经常这样在海上骂仗?”
“常有的事情。”甘辉道:“连续有几个月了,见面就是开骂,有时候也互相开枪放炮,不过都是接触一下,要么我们走,要么他们走。”
王鄣有些郁闷的道:“一般都是我们走。”
孙敬亭有些惊叹的道:“这船好大!”
对面的荷兰船越来越近,果然是一艘超大的战舰,大约是比镇虏卫号长近二十米,宽度也宽出好几米,桅杆也大了很多,甲板下有两层地方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前船楼很大,有看起来口径很大的船首炮,船尾的尾楼更大了,高三层,大量的士兵站在船尾楼上,高大的瞭望台上站着几个军官,正手持着望远镜看向这边。
“这就是盖伦船。”甘辉向孙敬亭介绍道:“这是巴达维亚号,算是中大型战舰了,我们这艘是小型盖伦船,我们是一百六十吨的小船,巴达维亚号是六百多吨,我们长三十五米,巴达维亚号长四十六米,它有四十多门火炮,我们只有二十余门,从吨位和火力上,我们这艘船都只是其一半不到。”
巨大的船身如同海怪,沉甸甸的压在孙敬亭的心头。
在海上遭遇之前,军司的人包括孙敬亭在内对什么吨位比和火炮数字都不是太敏感,特别是草原上蒙古人动辄以几万人来攻,一说是数万骑兵对和记的千余将士,但结果却是和记大获全胜,蒙古人无一次胜利。
这一来使得人们对和记的战力和所谓的力量对比都不是太敏感,对台湾那边再三强调敌人的强大都是有些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