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一旦披甲完毕就是持兵挟弓肃立在阵中自己的位置,他们身经百战,知道怎么摆开,怎么排列,每个小队之间都知道自己的位置,拔什库和分得拔什库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章京和牛录额真们都是站在阵列之前,在他们的指挥下护兵和马甲们迅速披甲摆开,锐兵们则是以游动状态,早早披甲完成,在扇形阵的前方摆成正弧形和反弧形的小型阵列,一会大阵完成,这些锐兵会向前突进,用这种小形的阵列来干扰明军的大阵,或是反制明军派出的游兵。
除了十二岁的多尔衮和少数的包衣之外,在场的每个女真人都是久经战阵,这一次他们有八百余人,明军只有四百余,完全是以多击少的状态,而且后金兵有相当多的精锐,明军看起来也不错,应该是东江镇某个重要将领的亲兵,但也就是如此了,不少女真人互相鼓励,要在最短时间内把这群蛮子杀光,虽然不可能抢到粮食或金银,但眼前这些明军身上穿着的铁甲也是不错的收获。
在后金这种纯粹的军事体制的国度之内,甲胄和精铁兵器也是极为重要的财富,明军身上全部是铁甲,一领质量完好的铁甲最少值数十两乃至百两银,对一个经常上阵厮杀的战士来说,没有什么比甲胄更加重要了。
在后金兵列阵时,对面的明军纹丝不动,整个阵列象是没有生气的磐石,这种场景叫很多女真人心中升起隐隐的不安感,在他们的记忆之中,哪怕是最精锐的将领内丁,在与优势的后金兵对阵时也会有情绪的波动,或是怒骂,或是骚动,从来没有哪一支明军给人这种冰冷而稳定的印象。
浑河血战时的川军阵列也势若磐石,叫八旗兵根本无从下手,但川兵的怒骂声和阵列的波动仍然相当明显,在火炮轰击之后,川军的白杆枪阵也宣告被破,至于摆开车营阵列的浙兵,坚韧性比起川兵还差点。
川兵和浙兵已经是给八旗相当深刻印象的明军了,其余的北方边军的表现就相当不堪了。比如沈阳一役时的贺世贤,榆林将门出身,家丁以西军为主,所部大半是辽东明军,在贺世贤主动领三万部下出战时,贺世贤以超高的武艺斩杀多名后金兵,包括白甲在内,他的部下也奋勇杀敌,声势不弱于八旗。
但当八旗以优势兵力合围之后,不论是营兵还是家丁,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走,冷兵器的战场,几万人在战场上互相砍杀,能在第一时间遇到敌人的可能性都不大,经常是双方将士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是胜败已分,很简单,一方保持阵列,一方混乱了,胜负就立刻分出来了,没有例外,没有阵列就没有抵抗,个人的武勇是没有意义的。
在后金兵列阵的时候,他们只有一种感觉,对面是一块无可撼动的磐石,他们没有趁机掩杀而攻并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毫无畏惧。
也象一只蹲在地下的猛兽,全身缩紧,四爪抓地,准备在最合适的时机一跃而起,给对手搏命一机。
皇太极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了,他在左侧扇形阵的前端,在他身边是披银甲的白甲或护兵,马甲兵在更前一些,两翼都是护兵白甲和马甲的混编,少量马甲和大半的步甲旗丁在扇底,这是一个标准的攻击阵形,两侧如钳形而击,以多击少,将对手夹在扇形阵的中间打,如果顺利突进的话,可以顺利的把对方的主阵夹在中间打,两翼齐击,敌阵很容易被击溃。
原本皇太极也可以用直阵,八旗做战多用直阵来正面摧锋破阵,圆阵则以少击多时使用,方阵和圆阵也在安营扎营时摆阵防御,曲阵则是诱敌之阵,以敌深入两侧夹击,可以大胜。
今日以多击少,当然不可能用方阵或圆阵,但明军在山上扎营,阵列相当严整,皇太极思忖片刻就放弃了用直阵,改为曲阵。
如果在进击时明军缺乏经验,试图往前推进撵开进攻的八旗兵,那就是明军的末路到了。
明军则是用标准的方阵,防御形阵形,前方分为十队,四角游兵,两翼各十队,中间应该是指挥阵列,有军旗矗立,红色的军旗高高飘扬,不过皇太极和哨骑都看不到红旗上书写的将领姓名,离近一些看的话,只能看到是一面没有字的红旗。
皇太极看了一会,说道:“他们不是用将旗当认旗,只是根据大小,最大的一面为中,各十几人的小队有小旗,再大一些数十人也有大一些的旗帜,再大的百多人有旗,中军大旗指挥一百多人的旗帜,一百多人的旗帜再指挥数十人的旗帜,再指挥小队旗,刚刚他们布阵时皆用应旗,互相应旗,相当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