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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
赵贵心里好受很多,李家这两口子都是为人仗义待人亲和,赵贵知道欠了人家不少,只能想着以后有机会再还这人情了。
“那我进去了。”
赵贵点了点头,重新进去到灶间坐下。
二丫炒和煮的菜足够,李明礼见赵贵进来,也不问他出去做什么,塞了一双筷子叫赵贵一起吃饭,赵贵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块鸡肉,入口之感觉得唾液都要流出来了,真是已经太久没尝过肉味,不知怎地他感觉心酸,赶紧背过头去,借着油灯昏暗的灯景,用衣袖把两眼眼角的泪水给抹去了。
李明礼看似随口的道:“一会老赵带个鸡腿回去,听说小二生病了,孩子病了,就馋!”
赵贵答应着,赶紧低下头,怕被人看到自己哭了。
“今晚都早些睡吧。”塔布囊声音大,其实酒是没喝两杯,他对李明礼道:“上头已经传令了,明早我们牛录出十个马甲和十个有马的跟役,你们牛录也定然要出人,小李你早些睡,明早误了事就不妙了。”
“是陪两个主子巡行?”
“当然了。”塔布囊道:“今个天快黑了,一个女真官儿骑马到我们那边宣谕下令,附近的牛录估计都有指派。”
“四贝勒不是咱们的本主啊。”李明礼疑惑道:“也能在咱们牛录抽丁带走?”
“你傻不傻。”塔布囊道:“问问小曹,四贝勒为什么能征调各牛录的人?”
曹振彦笑道:“第一四贝勒是奉大汗之令出来,这是八旗公中的事,当然能临时抽调其余各旗牛录人丁,当然时间不能长,时间久了就得各旗本主指派将领统带人马,而不是交给四贝勒指挥。另外就是还保护着十四阿哥,各旗都不会有意见的,所以这事没啥,各牛录都会听吩咐派人的。”
“人手抽调的并不多。”李明礼笑道:“不一定能轮上我。”
“早点睡总没错。”塔布囊起身告辞,箭袍下的罗圈腿十分明显,他咬咬腮帮子,说道:“这一次要是遇着过河来的商团兵,我非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不可。”
塔布囊的经历在座的已经无人不知了,而且塔布囊还一口咬定,最近频繁过河的不是东江兵,是在草原上和他血战厮杀过的和记商团兵,也不知道这厮怎么对上汇报的,最少在现在为止后金方面的上层还是认为过河的是东江兵,并没有把塔布囊的判断当真。
众人不管怎么想的,脸上都露出微笑来。
……
翌日天明时分,李明礼果然被本主牛录叫起来了,本牛录有正户开户人二百八十余丁,是个相当大的牛录,包衣估计有过千人,这些包衣后来在天聪年间大半被编入汉军旗,成为四丁抽一的披甲兵源,不过首先的前提是要能活过这最后的两年。
整个牛录分为十几个官庄,每个庄子都不大,正户开户人最多十来户,种着一两千亩土地,每当人们看到村庄一侧的麦田时心情都会变得很糟,一片杂草中夹着半灰不黄的麦苗,连主子们对这样的麦田都绝望了,不再逼迫那些包衣每天去打理杂草,几天不管,杂草就是疯长,也真是奇怪,在这样的恶劣天时之下,麦子不肯长了,杂草却是一直在疯狂的窜长着。
本主牛录在内,这个大牛录出动五个白甲,十五个马甲和十五个旗丁当跟役,李明礼也是跟役,原本他是马甲,现在他连步甲也不算了,只能算是旗丁跟役。
牛录额真穿着银色的铁甲,白甲们也是一样,他们聚集在一起时,银白色的铁甲散发着厚实的金属光泽,白甲们多半拿着精铁打造的长兵器,精铁挑刀,精铁打制的虎牙枪,腰间是顺刀或是镰刀,马腹一侧悬挂着投枪或是飞斧阔刀一类的投掷兵器,另一侧是装满了轻箭和重箭的插袋,还有他们的长大步弓。
每个白甲都是三十左右的精壮汉子,身上多半有伤,眼神冷漠,看着李明礼等人过来时如同看着一群死人。
马甲们也多半是正当年的青壮,多半穿着绵甲或锁甲,少数人有铁甲,多半是明军的样式,八旗要把甲胄统一,分红和镶红,白和镶白,黄和镶黄,这样统一划分的对襟绵甲或铁甲,最少都是入关前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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