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少量的人员和物资就能补充后勤,但我们不能,我们打仗,打的就是后勤补给!”
张瀚笑了笑,说道:“东虏也是要考虑后勤的,他们不打辽西,当然不是因为震于孙阁部的威名,而是到辽西路途更远,后勤压力更大,没有必胜和速胜的把握,他们不能把国运押在一场战事上。他们不比大明,大明输十场还是大明,而东虏只要输一场决战,他们就全完了。”
“东江镇的牵制着实有限。”朵儿坦率的道:“还是得靠我们自己,两三年后,我们向辽东推进时,以十二团为主加强兵力,击敌侧后,可收奇效。”
“说的好,很好。”这一下张瀚击掌赞赏了。
十三山,宽甸,原本就是张瀚布置在辽东的两颗极为重要的棋子,一个是策应辽中蒙古方向,另一个则是在东虏侧后,两颗棋子在摆上去的时候还是闲棋,现在看来已经是越来越重要的布子了。
这棋原本没有人看的出,很多军方高层认为只是为了就近招兵和训练士卒支援台湾,这当然也是皮岛和宽甸方向的重要任务之一,但绝没有在商团军大举进入辽东时,由宽甸出兵向赫图阿拉进攻来的更加重要。
当初杨镐督师辽东,四路兵发,宽甸一路也是重要的一路,原因也很简单,“击其侧后”,这一条哪怕是不识字的老粗总兵们也懂得的,当然明白怎么打和能不能执行到位,那就是另外一码子事了。最少在商团军的高层看来,以商团军的执行力和战斗力,宽甸这一路,将来大有用处。
“大人要提醒温忠发。”朵儿站起身来告辞道:“不要贪功打的太狠,我不是狂妄,咱们商团军未必比东虏强多少,但也弱不了太多,一旦打狠了,东虏提前注意到宽甸这一路的实力,到时候便收不到奇效了……属下告退,请大人早点安置歇息,明日大人如果没有特别的安排,属下请大人巡视我们团的防线布置。”
“明早就照你们的安排。”张瀚随口应一声,接着又道:“朵儿你见事很明白,得空去和李贵聊聊,他那边和夏希平已经在捣鼓一些新军制新兵种的事情,就是要根据东虏的战力对我们自己的兵种和武器做一些改良……”
朵儿这才知道,李贵今天长篇大论不是别的原因,就是出于眼前这位大人的授意,看来自己今晚的表现很好,此前干预军法的失分算是扳回来不少。然而想起被抓的王敬忠等人,朵儿还是摇了摇头,心事重重的退了下去。
……
当天晚上朵儿就去寻李贵,军人作风就是如此,想到便做,雷厉风行。
李贵的帐篷在距离张瀚住处不远的地方,毕竟是侍从武官,需要随时以备顾问咨询,也使上情下达。
朵儿寻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草原上早就入秋,秋风吹到人身上来的时候,凉意十分明显了。
李贵已经休息,不过他对朵儿的拜访也不意外,披衣秉烛出来,笑着一揖,说道:“原想可能指挥大人是明早过来,但转念一想,也可能是今晚,所以正在看书等候。”
朵儿板着脸,负着手直行,听了李贵的话,也只是轻轻一点头。
朵儿其实是很欣赏眼前这个青年人,这些青年都是从十岁出头的少年时就知道和裕升,并且在和裕升的小学里开始学习,然后进入中学和专门的学校学习,有人转文职,有人去操持商业,也有人干军队,李贵和夏希平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些青年在商团军中也渐渐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象朵儿这些人,跟随张瀚时已经是成年人,朵儿三十二岁时以夜不收的身份投效过来,一晃五六年过去了,已经年近四十,眼前这个后生却才是二十出头的年龄,锐气十足,英姿勃发,不仅是李贵,包括夏希平张世雄等人也都是这般模样……
“指挥?”
看到李贵探询的眼神,朵儿自失一笑,说道:“一时竟是走神了。好吧,李贵你小子今天表现的不错,如果大人放你出来,我要叫你过来当我的团参谋。”
李贵笑道:“这事儿我可不能回答,就算大人答应放我,最少也是半年之后了,还有,我现在只是营级,一跃到团级,军司不会答应的。”
“球!”朵儿瞪眼道:“我们商团军不搞论资排辈那一套,老子觉得你有这个本事,你就能干,要是觉得你没这个本事,你就资格够了,也甭想到我这里领这份俸禄。”
面对这个老军人,李贵也只能苦笑不语来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