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自己在李庄时经常能看到上千人的新军团队在军官们的带领下在各处跑操拉练,远到灵丘的大山,近到大同各处,包括新平堡等边境地方,经常可以看到大队的商团军的士兵操练和拉练。
可以说,张瀚的赫赫威风固然是自己一点一滴建立起来,但实际的对大同各地的威慑力来说,还是一队队的新军将士拉练时跑出来的。
“还是差骑兵和更远的后勤补给能力……”
张瀚不是没有想过,以自己现在的兵力和财力,未必不可以借由左翼蒙古的地盘,先由十三山为据点,完全收复义州卫和广宁等地方,收拢辽民种地屯田,然后从广宁分两路往辽东和辽中推进,以四万多战兵和十万辎兵的能力,对上六万女真八旗,两万左右的外藩蒙古和蒙古左右翼,再加上三四万人左右的汉军,女真人也就十一二万左右的兵力,还是把老幼都算上的,真正的有战斗力的战兵加起来也就四万多人,与和裕升的战兵数量相差不多。
但张瀚还是感觉自己这边的实力要弱些,商团军以步兵为主,并且有相当多没有经历苦战的新兵,另外商团军的做战方式对后勤要求很大,以万里之远去攻击东虏,后勤压力就直接把商团军给拖跨了。
现在要紧的就是加强骑兵,最少在两万人以上,另外慢慢把后勤补给能力拓展到左翼蒙古的地盘,这样才算是够格考虑和东虏的会战。
在此之前,林丹汗主动西迁过来,那就是不得不打,不然的话,在财力和人力没有达到控制左翼和有能力对东虏会战之前,最好还是保持现在的状态较好……
“李贵,过来。”
李贵正在和蒋义和吴齐等人闲聊,听到张瀚唤他,便是赶紧赶了过来。
“传令给东线诸团并梁兴,即日起,除维护商队的必要,不得擅自使用非自卫之外的武力,实际控制线以喀喇沁部与左翼诸位的分界线为止,此令。”
“是,大人,能否告知属下原因?”
李贵有些吃惊,身为侍从武官,他知道近来军司在东边的战线上花费了不小的心血在准备,如果此时后撤等于此前的功夫就白下了,身为侍从武官他的职责就是使张瀚与军方之间上下通达,就算张瀚有了明确的命令,他还是硬着头皮要询问原因。
张瀚瞟了这个侍从武官一眼……从个人能力来说,比起彪悍勇武,如岩石般冷硬的张世雄,或是心机百变,智略过人的夏希平,李贵比这些同袍都要差一个档次,不过胜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变得谨慎小心,做事平和不惧琐碎。
“解释只有一条……”张瀚微笑道:“和他们说清楚,军司没钱了,没钱打个鸟仗,退回来维持日常训练吧。”
“啊?”李贵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半响过后,才苦笑着道:“属下知道了,现在就去军令司,然后争取在一个时辰内派出塘马。”
“嗯。”张瀚点点头,和裕升的风格就是有事情就立刻去做,不能耽搁,特别是张瀚的身边人更是习惯了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李贵在接到命令后几乎没有片刻迟疑,直接就是往军令司的方向去了。
这时张瀚才发觉田季堂还跟着自己,一张黑脸上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张瀚挠了挠头,说道:“田黑脸,不是已经说了今年不打仗了。有铜矿多收的一部份,加上布匹的收益,两处加起来比预算多收入八十万是有的,这样亏空也就一百来万,和去年差不多,何至于还这么愁眉苦脸的?”
田季堂有些哭笑不得的模样,说道:“大人怎么也和那些人学,说属下这个绰号……”
“这是好事情么。”张瀚笑道:“掌财的手面紧是对东主负责,以前咱山西人做买卖,都喜欢找手紧的来管帐,你这个黑脸绰号对的起老田你的身份。”
田季堂抿了抿嘴,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
不管怎样,张瀚的话他听的进去,也就真的能接受这个不太雅致的别号。
不过田季堂今天过来可不是说这个事,他咬了咬牙,说道:“大人,不是为了财务上的事,既然不动兵,以现在的收入和透支些银子,咬着牙是能顶下来的,过两月布匹的收入进项又有了,也就没有那么紧张。属下要说的是别的事情……”
“吞吞吐吐的……”张瀚看出来田季堂真的有事,他指指河边,说道:“闲人挡开来,咱们就在这渠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