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瀚的话,各人也都是笑起来,孙耀指着一面小旗说道:“铳骑兵第一团现在的位置已经很靠近察哈尔部了,近来巴林部和翁牛特,阿苏特等部屡次骚扰商道,参谋司令朵儿指挥扫荡这几个部落,同时朱大勇指挥铳骑兵第二团在巴尔虎部落一带活动,随时准备南下支援,步兵第七团等各团随时准备迎战察哈尔部主力,如果顺利的话,今秋可以形成会战之势,迫使林丹汗率部与我们决战。如果他不敢,我们就继续进逼,在入秋前后先把喀喇沁部解决,把我们的势力范围推进到宣府和蓟镇口外。”
夏希平这时从容道:“军事上我感觉我们并无太大困难,察哈部号称十几万丁,其实最多七万到九万之间,而且有大量的老弱男子,战斗力很弱,真正能拖出来跑几千里打仗的,最多也就四万到六万人,这几万人都是健壮牧民,敢打敢拼,其中有三四千披甲,论起实力来,察哈尔部确实能横扫十个八个北虏部落了,也不愧是当初的六万户中最强势的一支……但也就只是如此了,不要说他们的牧民并不是真正的骑兵,就算是他们有四万到六万人的真正的骑兵,以我们对北虏战斗力的评判来说,他们的战斗力也低的惊人,我们在宣府到旧中都乃至东线已经布置了九个步兵团和三个骑兵团,骑兵一万一千人,步兵三万出头,这都是披甲的战兵,从士气,训练,后勤,铠甲,兵器,到指挥,任何一个层面上北虏都比我们差着老远,现在看来只有两个变数:一,东虏会不会提前介入我们与林丹汗的蒙古归属之争。二,财政上是否能负担今年动手大打的军费?”
张瀚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青年人,这小子,真的是历练出来了。
孙耀这时插话道:“参谋司考虑的也正是这个,所以我们行文给各部时都是强调一点,只要东虏不来挑衅,我们不要主动去挑衅东虏,打击北虏,防范东虏,这是一条总的宗旨,另外,就是今年力争对林丹汗也是压迫为主,尽量把战事拖到天启五年甚至是天启六年……”
“拖是拖不下去的。”张瀚断然道:“凡事绝不会以我们自己的意志来决定发展的方向,或者有一种说法,你对一件事想象的有多糟糕,它就必然会变得那么糟糕。参谋司不必拘束前方将士的手脚,遇战便战,打的越狠,有可能结果反而越好。”
孙耀拜道:“大人说的极是,属下想的左了。”
“无妨。”张瀚摆手道:“你的思虑也是对的,军司在今年的财政状况上确实是十分的紧张,或者明年还是一样的紧,到天启七年有俄罗斯新的贸易路线的利润可能会变好些,究竟怎样,现在还没有人清楚。”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现在的财务状态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几年的大扩军。
军队从一万多人的规模扩充到战兵近五万人,辎兵十万人,十来万人的军队才把这么大的草原地盘给吃下来,兵力不够,完全做不到依托军堡墩台限制北虏的活动,也不可能真正把这么大的地盘给吃下来。
想想成祖的时候,五十万人的军队在草原上也不够看的,北虏想打就打,不想打你就是光脚撵兔子,怎么撵也撵不到,劳师远征,凭白折耗了大量人力物力,最后草原上该怎样还是怎样。
还是得和汉唐时的光景学,屯田塞上,花费的功夫是要比直接来打要多的多,但也是能扎扎实实把这一大块土地吃下来,而张瀚的经营办法又是比汉唐时还要高明的多,从蒙古人服服帖帖不敢闹腾的光景来看,确实又比唐朝的羁縻之法高明的多了。
但高明归高明,这各地的军堡墩台,大量的军队,垦荒修路造堡的民夫,这些人可是要吃的喝的,要发饷给人家,而和裕升对军队的待遇可是叫大同镇的家丁都眼红,十来万人用的饷一年就是五百来万,这还是辎兵们多半承担了后勤和建筑工人加运输队的角色,其实也就是强化版的民夫,要不是有十来万辎兵,草原上就得加十来万民夫,开销也不小,还不能守备军堡和在战场上充当后备力量,所以其实真正养起来的每天训练技战术的就只是四万多战兵,这么一算,和裕升一年五百多万的军饷开销就真的惊人了,毕竟辽镇十四万人一年奏销的军饷也远不到这个数字。
参谋司的顾虑也并非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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