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布囊的肩膀上中了一箭,这个粗豪的蒙古汉子怒吼着将箭头拔了出来。
这箭头是扁平的,如小型的铁铲一般,重而无锋,但射中人体造成的伤害远比轻箭要厉害的多,好在塔布囊的身上穿着两重甲衣,一层锁甲和一层绵甲,当初他从土默特部一路流浪往西,中间不免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否则无法一路前行,到了内喀尔喀部落时被昂安台吉相中,将其收入部落披甲骑兵之中,还委他做了百夫长,塔布囊感受到昂安台吉的情谊,欣然留下效力。
结果在此时的战场上,塔布囊看着部下和伙伴们纷纷被射落,蒙古人如同野鸡和兔子一般被女真人射猎着,塔布囊身上已经中了多箭,好在没有如肩膀上这一箭深插入肉,他的坐骑耳朵也被射掉了一只,在塔布囊身上不停的打着转,重箭的箭雨疯狂而至,令蒙古骑兵们毫无办法,塔布囊的怒吼也显得苍白无力,等他看到一支重箭射穿了一个骑兵的脖子,又射中马屁股,把那骑兵整个人钉在马身上之后,塔布囊连怒吼声也小了许多。
重箭射击终于缓慢了下来,蒙古人也接近到对方步阵之前,一场大规模的肉搏战立刻开始了,相对于蒙古人稀松散乱的阵列,女真人的步阵还是严谨有度,一个个从低到高的军官不停的督促部下上前反击,身手敏捷提刀动作矫健有力的白甲们最先迎敌,马上的长枪长朔铁戟长刀开始和白甲们的兵器击打在一起,整条女真人的阵列瞬间挤满了身上插满了箭或是马身上中箭的蒙古骑兵,这是扎鲁特人中最后的甲士,很明显的是这个部落最精锐的勇士都涌了上来,骑士们和步兵们彼此对打,长戟和长刀拍打着,劈斩着,铁矛对刺着,阵列中是大呼杀敌的昂安台吉,这个是一个看的出女真人威胁的蒙古贵族,从来就对女真人和努儿哈赤不假辞色,这一次代善等人领兵而来,他也是第一个出战的台吉,这个须眉皆白的老台吉已经过了花甲之年,然而他身披重甲,还是冲杀在第一线。
由于被重箭箭雨和拒马等物所隔,骑兵们的冲击力消耗一空,数千骑兵和战马拥挤在一起,蒙古人的阵列散乱,彼此推挤,很快第一层的骑兵几乎被斩杀一空,女真甲兵们的靴子踩着鲜血,从血泊中又踩过人和马的尸体,然后又继续排着整齐的阵列,把长枪大戟不停的向对方戳刺过去,这样的厮杀方法,骑马的人扭转不力,其实不利于做饭,也有不少蒙古将领下令骑士们下马和女真人力战,然而战局不利,蒙古人根本不敢下马,他们只是徒劳的把手中的兵器向对方拍打过去,渐渐的毫无杀伤力,整条战线上全是马匹和蒙古人的尸体,血流满地,渐渐浸透了青草,渗入土地,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黑色血泊。
终于,两翼的女真骑兵开始向前冲刺,巨大的马蹄声如雷鸣一般响起,原本就处于不利战局的蒙古人开始逃窜,后阵的骑士直接调转马头奔逃,在战线上的却已经被粘住,他们一边艰难抵抗,一边看着身后七零八落败逃的伙伴们,口中发出怒吼和悲叫声响。
女真人则是越过堆积如小山般的马尸和人尸继续追杀,他们身负重甲,身后却敏捷如猿猴,手中的兵器仍然在不断的杀伤着人命。
弓弦的拉动声和刀砍人体的声响不停的响起来,又过了很短时间,蒙古人最后的抵抗也如气泡般的粉碎了。
大队大队的骑士失掉战马,或是主动跳下马来,他们把双手高高举着,跪下请降。
兵器和军旗丢了满地,无主的战马到处跑着,没有人管,一张张脸从惊惶到亢奋,再到惶恐和惊惧,最终成了麻木和面无表情。
几个绵甲兵杀起了性,仍然是要继续砍杀,他们把刀不停的相着跪下的蒙古人的脖颈,然后一刀斩去,人头滚落在地,这些绵甲兵发出吼叫般的笑声。
代善此时策骑向前,他看到两翼追撵着败逃的蒙古骑兵,这一仗扎鲁特部几乎被打残了,剩下的牧民回去后也是惊弓之鸟,内喀尔喀五部最敢于反抗的一部先败亡了,而女真人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斩首过千的战果下,女真人的损失不会超过百人。
“将那几人斩了!”代善看到杀俘的绵甲兵,立刻下令。
他身边的白甲护卫立刻如虎狼般的扑向前,将那几个发狂的甲兵擒下,按住,然后拖着脑后的辫子,顺刀挥动,血珠迸溅,立刻将头颅斩了下来。
血淋淋的战场上,人们麻木的看着这一幕,这个时候自己的命仿佛都是别人的了,除了精锐老兵外,多半人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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