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五十?”王登库一早晨赶到钱庄就确定了昨晚得到的消息,顿时就是呆征住了。
和裕升的钱样子他也看过了,质量确实上佳,份量十足,绝不在嘉靖金背钱之下。一般这种质量的铜钱不仅是价格高,而且很多时候是价高难得,民间用钱,人们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想用那些劣钱小钱,而是喜欢用金背钱,有很多时候,一枚好的铜钱物的价值要远比普通铜钱高的多,人们宁愿接受一枚金背钱,也不想接受三五枚劣质小钱。
一比八百是最合适的价格,和裕升到九百就有价格战的感觉,而到了九百五十,打压晋商钱庄的意味就十分明显了。
天亮之后,两家钱庄的门口就站了不少闲人,甚至有不少正经的生意人,各中小商行的东主和掌柜们也放弃了忙碌自家的生意,跑到两家钱庄这里观战。
他们当然不能和闲人一样,笼着袖子站在街口观看,恰好两家钱庄中间有一间酒楼,于是二楼之上的雅间,在早晨时就宣告被人包完。
酒楼掌柜笑的见牙不见眼,有这样的事原本就叫人感觉精神一振,自家生意又是大好,更令人心情大好。
“秦东主,马东主,王东主,范掌柜,还有这位先生,二楼已经满了……”
范永明听到这话,神色不悦的道:“掌柜要银子直说,我们给便是了。”
“确实是满了。”酒店掌柜一脸为难的道:“如果诸位东主和掌柜要上楼,那也只能加座,和别人挤挤。”
范永明一听,只得看向王达通等人。
王达通和好几个好友,还有这位身份特殊的人物一起到这酒楼来,也是想看看这多年难得一见的盛事。
晋商之间,不乏明争暗斗,甚至有种种阴招损招,而向和裕升这样先是步步为营,不停的用商业手段打压晋商,逼迫各方的商人站队,最终在钱庄之事上向晋商动决战,而那七家晋商明知如此又不得不应战,这种手腕也是叫人嗟叹佩服不已。
各人拾阶上楼,果然楼上已经坐得满坑满谷,并没有空出来的桌子,好在都是彼此相熟最少也知道姓名的商行同道,看来这酒店掌柜还是有数的,这二楼并不是给钱就能上,还要一定的身份地位配合。
张家口这里也不愧是大明北方最重要的商业中心,也不仅仅是因为马市而兴盛,毕竟是往京师去的重要节点,宣大和陕西,南边的北直隶各府,甚至远至河南,山东的商人都有商人有生意在此,马市关闭,受影响最重的是贩毛皮和牛羊的商行,其余的商行或多或少会从别的渠道获得补充,所以张家口不仅在大明时繁盛,一直到清季也一样繁华,只是清晚期时口岸开放,南方展的度远北方,晋商衰败,张家口便自然也衰败了。
因为异常繁盛,有身家的大商人当然也很多,不少商人是家族式的经营,甚至是从外地到张家口来,历经几代才站住脚,比如范家就是山西介休人,在张家口已经经营数代,王达通则是河北保定府人,也是在张家口几代了。
在座商人,多半都是身家数万或十数万的东主或有身份的大掌柜,范永明若是单独过来,只怕不够资格上这层楼,曾经范家子弟在张家口是第一等的大商家,而此时不得不依靠王达通才上的来,范永明心中也是不免嗟叹。
待各人纷纷打过招呼,酒店掌柜过来告一声罪,又在一张坐了三四人的大圆桌旁加了几张凳子,给范永明和王达通等人坐下。
桌上也有茶水和瓜子一类的小点心,众人晒着太阳,感受春日的阳光,嗑着瓜子看着两家钱庄门口的动静,不觉有一种云端里看厮杀的自在感,哪怕钱庄这一场好戏也和自家相关,不过在没有分出胜负之前,各人只管看热闹就好。
“不知道今天王登库东主他们会怎么出招?”
一落座,便是听到人们的议论,王达通等人也是莞尔一笑。
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毕竟和裕升出招,王登库等人应招,然后人家再出招,虽然只是铜钱让利的事,一来一还,其中的关碍真是颇大。
一个老成掌柜道:“算算铜本便知道了,朝廷的金背钱是每千重八两八钱,而铜价是一两银一斤,朝廷现在是四十万两银本的铜铸的钱一千才重四两八钱,四十万两能到九十万,不算人工什么的,能净赚五十万两,和裕升的这铜钱和以前八两八钱一千的金背钱毫无不同,八百就是说投十万两能赚两万五千两左右,因为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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