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可以叫他们在和裕升的商行物,银币一两就是一两的额,这样保证了信誉,咱们的士兵和工人,民夫都能用,和裕升这边收这种银币当然也没有问题,士兵和工人拿了饷银工钱又不是立刻就用,这就等于公司先向他们借支了银两……”
张瀚在一边微笑点头,银币这样的用法这只是其中一方面,不过田季堂这个帐房先生能在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多,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和裕升内部的开销已经大到不能公开的地步了,朝廷倾举国之力给辽西的银子也就是和裕升一年的开销,甚至将来还不止,这样程度的开销不能不善加利用,银币在开始没有充足信誉时光是在节省内部开销这一块就有很大用处,士兵们和工人,民夫们拿了这种类似军票的银币可以到充足的货物,无形之中就替和裕升银币做了最好的广告,最多几个月,银币就必然在民间流传,一年之后,和裕升就可以用银币在核心区域买到任何物,当然雇佣人力是最大的大头开销,而在日后,随着和裕升影响力的扩大,这种银币行的地方就越广,和裕升获得的利润就越大!
“得抓紧弄这事。”田季堂看着孙元化,突然一躬身道:“一切拜托孙先生了。”
孙元化大刺刺受了,皱着眉道:“是得抓紧,我的假期只剩下一个月不到。盖的房舍要快,然后再多安置机器,招募足够用的工人,待我离开时,铸币规模能达到每日五千枚以上,早前期就够用了。”
众人都没有出声,孙元化脾性虽不好,但已经在李庄这里得到了尊重和承认,眼前这些机器,看着简单,其实从设计到定型,再到铸造出来,孙元化出力最多,功劳也是最大。
有些事情,想象是一回事,把想象落到实处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庄这里,动手的人才很多,但是走到孙元化这样的高度,把张瀚的设想化为现实,这样的人才确实是没有几个。
可惜眼前这人已经是兵部司务,是正经的朝廷官员,而且前程远大。
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孙元化面向张瀚,正色道:“孙阁部对某也是寄予厚望,朝廷亦要某在其中效力,李庄这里,只能帮到这里了。”
张瀚微笑道:“初阳兄不必多说,我等心里都是明白,待你离开时,一定备下酒席,好好谢谢初阳兄。”
“酒席也罢了,”孙元化道:“给我的银两可也要备好。”
张瀚和众人都是莞尔一笑。
……
从南北渠下来,张瀚没有直接回李庄,而是往东边走。
支渠只能容纳一人走,最多是勉强两人错身而过,各人都没有骑马,跟着张瀚步行。
人们的袍角都和张瀚一样截短了不少,下摆相比以前的式样又收束了些,这样在支渠道和田间地垄走路也并不困难。
太阳升起老高,不过并没有太多热力,天气还是很冷,好在今天风不大,人们不需要裹的太严实,而在这样的天气里在田间走一走,被太阳晒一晒,各人的心情都很愉快。
张瀚走在田间,放眼看去,到处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原本有一些村落掩映在林间,因为现在附近的人除了少数留在农田里的,多半的人都在工场或各处替和裕升做工,还有不少人被雇佣北上,村落一下子就空了下来。
张瀚心中也有些百感交集,在后世很长时间才出现的农民放弃土地去做工的事,在自己这里几年时间就达到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和裕升碍于种种原因没有向远处扩张的原因,以和裕升现在的体量又局限在天成卫到灵丘这一带,出现眼前这种情况也并不出奇。
一些老人和妇人用肩膀扛着簸箕,里头是一些粪肥,他们沿着田埂行走,不停的把肥料放在垄沟里,再用锄头把土覆上。
人们见到张瀚,不停的有人在田地里打躬问好,妇人们则是蹲下行福礼。
张瀚时不时的向远方招手,有一群小孩跑了过来,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张瀚。
张瀚对一个军政司的官员道:“九岁以上的孩子都入学没有?”
军政司的人道:“多半入学了,也有少数人家死活不肯,多半是没有壮劳力,没有做工的人家,他们生活困难,孩子入学就算免学费包两顿饭,这些人家也不合算,七八岁大的娃子已经能做不少活计了。”
张瀚闻言道:“做一个统计,实在是因为困难不叫小孩去上学的,可以再给他们一些补助,娃子能帮衬家里多少,咱们就补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