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东江镇的人看笑话。上船不能乱,你们的家人不会同船,但肯定一起走,各人都放心。心里要牢记军纪,违犯军纪的定定重罚不饶!”
……
毛永诗和毛永杰还是站在围观的人群中,他们披着斗篷,再加一层油衣,铁盔上还是不停的落下雨滴,打的他们的脸庞冰冷,下巴的胡须也被水濡湿了,感觉十分难受。
毛有俊已经奉命回铁山了,没有在这里和他们一起观看。
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越看和裕升的训练营就越感觉东西很多,看似简单的一切都有着其中的道理。
毛永诗最想不明白的就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原本一团散沙,来自辽东各地的这些辽民就被和裕升拢在了一起,大半的人都能令行禁止,看起来就有了兵样子,而且和东江镇的将士有着明显的区别。
“大帅也来了?”
毛永诗身后传来惊呼,他赶紧转身,果然看到披着油衣的毛文龙在人群的簇拥下走上前来。
人过中年的毛文龙满脸风霜之色,身形仍然挺拔如初,他威权甚重,一路行来,各人纷纷跪下行礼。
毛文龙见毛永诗等人也要跪下,摆手道:“各人不必多礼了,我来随便看看,不必叫人家看出来,还要多事。”
“是,大帅。”
毛永诗毕恭毕敬的答应着,毛承禄看他一眼,问道:“听说永诗你近来天天都来看他们操练,是否有什么心得?”
“还没看出来什么。”毛永诗呵了呵腰,态度恭谨的答道:“只是看的出来,他们操练甚严,也不在乎军粮储备,和裕升富裕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就这些?”毛承禄有些不满,说道:“总不至于只有这么一点虚浮之见吧。”
毛永诗赶紧道:“小侄不敢欺瞒,只是确实所得不多,就是感觉和裕升对将士最重纪律,凡事很讲规矩,打饭排饭,吃饭禁声,令行禁止,听说他们连睡觉,起床,叠被,都有一定之规。”
毛文龙点头道:“约束确实很严,就怕有些过犹不及。”
毛永诗有些犹豫,他感觉和裕升的练兵之法还是有其道理在的,这般雨中操练,九边重镇恐怕没有一个能做的出来。
不过既然毛文龙这么说,打死他也不敢反驳,只是连连点头称是。
毛文龙也不在言语,站在原地观看。
训练场上的鼓声突然激昂起来,人们看到成纵队形态的和裕升军人开始列队,几艘大船都靠在岸边,那些要带走的军需物资已经搬运完毕了。
排成纵队的和裕升军人开始慢步向前,在鼓点声中,这些辽民组成的新军终于要离开辽东大地,奔赴数千里外未知的地方。
哪怕是雨还在下,还是有不少辽民从自己的躲雨处走了出来,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第一批南下的是最早招入的新军,这些天的训练最少能叫他们保持队列整齐,当他们走到东江镇将士们所站的地方时,似乎是有人发觉了毛文龙,接着鼓点声一变,声调更大,更令人激动,东江镇的人们看到纵队前迈步向前的和裕升军人率先转头,然后行着和裕升特有的军礼,虽然没有下跪问安,但态度十分恭谨,也是叫人感觉到十足的诚意。
接下来一百多人一起齐涮涮的敬礼!
毛文龙有些踟蹰,他不知道怎么还这种礼,最终他只能挥手致意。
一百多人将胳膊放下,然后又是踩着大步离开。
接着又一个纵队如此,毛文龙并不厌烦,而是一个个的挥手还礼。
军人们踏着正步经过,溅起不少泥水污点,但没有人在意,这些辽民新军内心充满激动和感激,他们喜欢用这种方式告别辽东。
尖利的铜哨声响起,毛文龙看到第一个连队开始上船,军人们井然有序的迈步上船,接着进入船舱,更多的纵队扛着近人高的袋子走上船去,船舱满了,军人们开始站在船舷上往皮岛上看,第一艘满装的船被小船牵引着驶离栈桥,接着第二艘船也装满,前头几艘船把离开的军人装运完毕后,开始由和裕升的军人护卫,那些随船队一起离开的辽民家属也开始上船。
人群远不如军队有秩序,人们有些骚动,有一些离开的家庭难免有亲朋故旧,有不少人冒雨来送行,人们先是话别,说些祝愿的话,接着就有人哭出来,先是几人几十人,后来几百上千人一起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