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鼓的发展分号和建立商会,更不会允许和裕升拥有自己的武力。
现在土默特蒙古人也感觉到了严重的威胁……张瀚的商行不仅在草原上坐大,而且还能打败素囊和布囊这样的拥有强大实力的大台吉,素囊的被杀更是使贵族们兔死狐悲,素囊毕竟也是差点儿当了大汗的尊贵台吉,居然就这样死在明国商人的刀枪之下,这叫其余的台吉们想到了心里就不舒服。
赚钱是一回事,允许汉商进来是一回事,可身份比自己还高贵的台吉被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银锭本人心理都有些复杂,不过他知道自己就算想摆脱张瀚盟友的身份,别的台吉也不会信任自己……他的利益已经和张瀚彻底挂上了勾,现在银锭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仰赖张瀚,所以有些想法,他也就是想想就算了。
彼此作过别后,银锭带着几十个护卫前往汗宫,护卫们都在衣袍内穿着内甲,好在草原上的天气还比较寒冷,穿的厚实也不会露出破绽。
汗宫还是俺答汗盛时所建,金碧辉煌,远比林丹汗的汗廷要高档很多,银锭到时,汗宫门外已经站着不少人,多是台吉们的随员,他们牵着马聚集在一起说话,看向银锭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有几个小台吉来的晚,他们也不理银锭,下马后直接就进了汗宫。
银锭心中生着闷气……赚钱时大家都说好,对他引进和裕升夸赞有加,现在大家对和裕升都有了敌意,结果就又成了他的罪过,正反都是他们!
一个圆脸留短须的汉子牵着一匹枣红马,他向银锭微微点了点头。
银锭心里一宽,知道这是和裕升在汗宫的内线,做这个表示说明事情尚未到决裂的地步。
“见过大汗!”
蒙古人彼此不行跪礼,银锭弯腰一礼,就算见过了卜石兔汗。
三十左右的蒙古大汗在最高处盘膝坐着,两侧俱是台吉们,各人面前都没有摆着酒菜,只有一些奶茶一类的饮品,银锭找着自己位子坐下后,也是有人上了一杯茶给他。
银锭没有喝,只是很专注的看着卜石兔和大汗身边的阿成台吉。
“今天议事,说的是和裕升的事情……”卜石兔脸色有些苍白,他又接着道:“另外还有件事……那木儿台吉在昨晚去世了,已经回归了长生天的怀抱。”
“嗡……”
在座的几十个台吉如同受了惊的苍蝇一般,场中发出了嗡的一声。
银锭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筋崩崩直跳,牙齿也是咬着,两手都握在一起……这个消息应该是大汗刚刚收到,不然的话适才那个和裕升的人一定会提醒。
那木儿和张瀚的关系十分稳定,彼此信的过,甚至在某些方面他比银锭更象是和裕升的盟友……没别的原因,就是纯粹的实力。
有那木儿在,别的台吉的不满还只是停留在口头上,只有小规模的袭扰事件时不时的发生,那木儿死了,往北方的线路不知道会怎样?众多台吉的不满,会不会转化为实际的战火?
卜石兔揉了揉眼,看的出来也是十分伤感……当年素囊和他争汗位,要是没有那木儿这个大台吉撑腰,带着十几万人到板升城外向三娘子软磨硬抗,这汗位到底是素囊的还是落在他手里,到底也是难说的很。
“那木儿台吉也是为了我蒙古殚精竭虑,”阿成台吉盘着腿坐在卜石兔的下首,他将腰背板的笔直,侃侃而谈:“不过那木儿台吉也有错漏的地方,就是支持和裕升深入草原,还在各处建立分号,派驻人员兵马,这象什么话?虽说张瀚是明国商人,与大汗和多位台吉是盟好,可他毕竟是明国人,我们蒙古人的地盘上,明国人却是有驻军地盘,还能纵兵抢掠板升城,还杀害了素囊台吉……素囊台吉是俺答汗的嫡脉子孙,也是达延汗的嫡系后人,更是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的传人,这样的身份就算有罪也应该不流血而死,他居然被明国商人的部下所杀,而且身首分离!”
一个台吉摸着下巴上硬硬的短须,冷眼看着银锭,开声道:“对,这样是对整个黄金家族的侮辱,也是侮辱了我们全体蒙古人。”
银锭此时不能不说话,他看着卜石兔汗,沉声道:“大汗,素囊之事前因后果你都知道,是素囊先入边去抢掠和裕升,结果被人一路打跑回来,接着还不肯回青城认错,继续与和裕升的商队过不去,人家是反击之时杀死了他,难道素囊台吉领兵杀过去,别人就不能反抗,只能引颈受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