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说道:“张瀚强迫人家卖地,兼并田亩,我为之出头,反而会招致不满?”
“今天来退佃的,大爷要是一定不给他们退,你说他们会怎样?”老家人道:“大爷,还是算了。”
“张瀚的地多收,不过是得了一些水利。”黄玉成下了马,两眼中满是不服气的光芒,他想了想,说道:“到地窖子里取那几锭大银出来,我要找人来疏通水渠,我们也引水进来,不信明年夏初的收成比他差,到时候我看这帮家伙,后悔不后悔!”
……
郑芝龙一早醒转,与几个兄弟一起,使着李庄这边出产的牙涮和牙粉一起洗漱着。
天越来越冷,各人反而比刚来时要适应的多,最少连脾性最不好的郑芝豹都不在叫唤着要回平户了。
李国助这一次来,挑的都是青年中的得力人手,也是很巧,把几年后十八芝的人手多半带了过来。
“这牙粉和牙涮可真是好。”郑芝豹一边涮牙一边嘀咕道:“自打用这玩意,我这牙齿就没疼过。”
“你那牙要是好好用青盐擦它,也不会老疼。”
“青盐不爱使,还是这东西好,牙粉说是用不少草药合成,还有甜味,我还吃过几口呢。”
“你……”
郑芝龙哭笑不得,不过这么说说笑笑的,心头也是一阵轻松。
此行时大家都有些犹豫,北上几千里地,到得是一个极为陌生的环境之中,也要和一群陌生的人打交道,亦不知道这边张瀚为人秉性如何。
结果却是十分顺利,现在已经谈妥了细节,如果不是李国助打算在这里过年,开春暖和了再走,其实各人已经可以离开,返回平户了。
“听说郑绍来现在还在辽东海面,等年后他们到天津等咱们。”郑芝虎随口说道:“那船张大人已经买了,取了名叫天成号,送咱们到平户后,再到台湾呆一阵子,然后再去南洋。明年另外两艘福船继续送铁器,天成号专门在南洋和平户,台湾,天津几个地方跑。”
“其实这样来回跑,”郑芝龙沉思道:“不如用小船合适,就是危险些。”
“听说是要多带些人。”郑芝豹有些不屑的道:“大同这边的这些人是厉害,不过全是旱鸭子,我扫听过,有不少人连河里都不曾游过,张大人想叫这些人去上船学习,我觉得不如在咱们福建多招一些才是真的。”
不管怎样,在李庄这边呆久了,郑家三兄弟已经对张瀚有着足够多的尊敬。
有些东西,乍一看只是惊奇,然后感觉不怎样,可能平户也能这么弄,然后看久了才看出些门道,知道李庄这边的这些东西,平户那里是怎么弄也弄不出来的。
“这边人种地真会种,”郑芝虎道:“一亩田最少三四石,咱福建的田要是能收这么多粮食,不少人干脆就不出海了。”
郑芝豹冷哼一声,说道:“那是你走的地方少,江南和湖广都高产,北方也就是李庄这附近收成才高……”
兄弟三人擦着嘴,说着闲话,坐下吃早餐。
屋子里生着炉子,比起外头的严寒叫人舒服不少,早饭是统一供给,李庄这里,几乎是没有人家单独起火的。
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工人,吏员,多半都是在各自的大食堂里吃饭。
李国助等人被照顾了南方口味,张瀚专门叫人从张家口请了一位福建籍的厨子过来,李国助为着此事十分感动。
早晨是每人一大碗小米粥,热在炉子上,热气腾腾。
每人一碟豆子,一碟花生,一小碟咸鸭蛋,一小碟切成了片的咸肉,每人面前还有大肉包子,精面饼,配着小米粥管够。
这早饭当然和福建口味相差极远,厨子再好,也难为他没有南方的食材。
“这李庄啥都好……”郑芝豹吃着早点,不满的道:“就是没海货,入了冬也没有菜吃,前天我打听了一下,一根黄瓜卖一两银子,还是上来就被抢光了,那些军官又不讨老婆,俸禄高的吓死人,张大人还有分红给他们,那黄瓜,茄子,青菜,那般贵法,他们都抢着买。”
军中其实也有大的地窖,窖藏的就是各种蔬果,这种地窖可以保持温度和湿度,最大时间的保持蔬菜的新鲜,但无论如何,窖藏的蔬菜也没有办法与刚从暖房里摘下来的新鲜蔬菜相比。
在这种严寒的天气,能吃到新产的蔬菜,只要不是太在乎银子的,当然都是抢着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