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海,这么多的车马就是一艘艘运货的船只,能把生意做到这样地步,张大人简直是天人。”
蒋奎闻言大笑起来,若是人家夸他,不妨谦虚,不过若是夸自家大人,那是怎么也不能谦逊的。
各人继续向前,这时一个局的胸甲骑兵正好策马返回军营,车马和行人都让开了道跑,李国助和郑芝龙等人也在道旁等着骑兵先过,各人的眼中都感觉是一团团的银光闪烁,一百多胸甲骑兵象一条银色的长蛇,夺目耀眼,在骑兵经行过的地方,人们的眼光几乎没有办法看别的东西。
“全部是用自生火铳!”
郑芝龙先是被胸甲骑兵的仪态和代表的实力所惊,又发觉一处叫他很震惊的东西,这个心机深沉的青年一下子失声叫了出来。
李国助也发觉了,每个胸甲骑兵都是手持火铳,不过并不是用火绳的鸟铳,而是在南洋也很少,只有零星几支的自生火铳。
“李庄这里,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吗?”
与李国助心思相配合似的,在不远处的北边地方,突然传来大炮轰鸣时的巨响。
……
在路过军营的时候,李国助特别请求进去看看,不过这个要求没有得到批准,营里的值班坐营官是司把总赵世文,赵世文向来稳重,听说之后回绝道:“客人还是先去见大人,军营是军机重地,没有大人批准本将不得擅自放人进来。”
蒋奎听说后砸吧了下嘴,很遗憾的道:“既然这样,就没有办法带大公子进去了。”
郑芝龙笑道:“蒋大哥你是你们大人身边的近侍头领,这个营将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吗?”
蒋奎不动声色的道:“我们这边不讲身份,只讲规矩……当然,最大的规矩就是听我们大人的话,军营要守规矩也是大人定下来的,赵把总只是守规矩。”
李国助道:“听说你们这边一个司有近七百人,全部是精锐,怎么将官才是个把总?”
“把总也不是实授,只是我们的内部称呼。”蒋奎道:“现在只有我们大人是正三品武职,大家的官职都还没定下来。”
张瀚不仅是卫指挥,还是守备,可以建一个城守营,众多的部下完全能捞一些指挥佥事,千户,军营里的千总或把总官来做,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任命,当然是张瀚故意为之。
只有李东学等人或是任职清军厅,或是任职经历司,但也只是挂名,这两个地方张瀚不会用自己最重要的人,而是另有任用。
不把卫城经营成完全的水泄不进的真正的地盘,李庄的文职官员不会大规模的进入其中。
李国助若有所思,虽然不能进入内部,但仅从外围来看就可以看的出来李庄军营的规模不凡,并且有大量的训练十分精良的士兵,仅从仪表,神态,军服军姿来看就是罕见的精兵,何况李国助分明看到大队的步兵都是穿着锁甲,手中的兵器也是十分精良,步兵大量使用火器,还有大炮,这样的一支军队,以李国助的见识真是从所未见。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会对一支巡检司和商会名下的地方团练武装有这么大的兴趣?
既然看不成,众人便是继续前行,张瀚现在的公厅处于军营和大片的工场区之间,相当的独立和隐秘,这也是因为摊子太大,要见的人太多,军营里不好叫所有人都进去,干脆就搬出来,设了一套单独的官邸在此,平时每月还得有十来天的时间,张瀚要坐镇天成卫城,他现在比以前更加忙碌了。
张瀚官邸四周都是苍郁的大树,初冬时叶子掉光了,倒是能叫人视线一快,可以看的出来,官邸之中人很多,穿着灰袍的军人和绿袍的吏员来回的奔走着,人们都是十分忙碌的模样,不少人手中拿着文书,连军人也是一样,李国助分明看到几个小军官模样的军人在不停的签署着文书,然后和吏员彼此确定之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当时中国的识字率只有百分之五,军中的识字率还要低于这个数值,几千人的一个营,未必能找出十来个识字的小兵,将领不识字的都多了去了,而张瀚的军队却是几乎人人识字,对李国助来说,这简直就是颠覆。
郑芝龙着重观察的是人的精神,在他眼中几乎每个李庄的人都有很明显的气质,比起外来的商人,李庄的人显得脚步更快,走的更急,但脸上的神色却是十分从容,似乎没有什么事和什么人能叫他们放在眼中,但待人接物也没有明显的傲气,十分亲和,也很有礼貌。
郑芝龙心里下了论断,眼前这里的人和事,是自己前所未见,其中定然蕴藏着自己不明白的东西,而且,郑芝龙判断,一旦渡过发展期,李庄这里爆发出来的力量,可能比远在倭国的李家要强烈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