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张瀚沉吟道:“和裕升在新平堡并没有商会啊,草原上有,灵丘有,天成卫镇虏卫,现在广灵和朔州一带也要有了。?.??`c?om但新平堡这里较为复杂,而且并不适合弄商会,所以我暂且还并没有打算……三柜还是直说他们的想法吧。”
“是这样的。”梁宏道:“近来朝廷约束甚严,甚至在边墙关卡一带都加派了兵马。咱们和裕升的车队当然还是照样出去,这边的东主也知道,草原上的牧民和蒙古兵不说,他们知道咱们是和大汗台吉合作的车队,不会来打咱们的主意,就算是普通的马匪也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是以咱们的生意十分保险。近来朝廷约束太严,现在有消息说,一年一次的大马市也不一定开,朝廷只给抚赏银子,蒙古那边给马或牛羊,直接由官府交接,普通的商人不得参与。若是这样,月市小市必定不得再开,他们这些商家都是仰赖互市很深,每年都是和鞑子做生意才赚钱,不象有的商行,鞑子的钱赚,内地的钱也赚,若真是朝廷管死了,这些东主害怕他们的生意要倒闭。”
“朝廷肯定会越管越紧。”
张瀚对明末晋商整体的经营情况不是很了解,后世也很少有这方面的书籍,了解多些的就是明末时晋商有不少走私的,后来得了清廷世代皇商的恩赏,普通的商人在这样的大潮里是怎么生存,如何做出决择,这事情他确实了解的比较少。
现在看来,这方面确实想的太少了些。
在战争的阴影之下,明廷严格收紧了对蒙古的马市,在战略层面上不管得失怎样,朝廷不会介意少一些互市的收入,但对普通的商人来说,这样的国家层面大政方针的改变对他们是致命的碾压,连总督巡抚一级的都因为资粮给蒙古受过重责,更不必提普通的商人了。
这时候普通的关系是无用的,有用的反而是张瀚这种肆无忌惮无视国家法纪走私的人,说来好笑,但却是事实。
“他们到底想怎样?”张瀚感觉很不错,最少从现在看来,他的影响力将会越来越大,对整个大同乃至山西商业的控制都会越来越强。?.?`
在这个层面和角度来说,巡抚在他面前连个屁也不顶。
“他们当然也是想要用灵丘商会这种形式。”梁宏道:“各家用货品价值入股,货物出手之后按利润多少来分红,当然商会由东主你来做主,他们为商会理事,平时负责监督商行运作,核查往来帐目。”
张瀚道:“这些人加起来不少货吧?”
“肯定在百万以上了。”梁宏道:“他们也是急眼了,去年年底指望开春,开春后一个月又盼一个月,结果却是等来了辽东惨败的消息。这时候就算是头猪也明白过来,朝廷对马市的管束只会越来越严,绝不会放松了。”
在张瀚和梁宏说话的时候,周逢吉和李遇春都在一旁静静听着,李遇春在想着心事,没怎么在意,周逢吉的眼中满是激动的光芒,眼下这事,这老掌柜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生意,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事!
这么多大商家大东主,把价值百万以上的货物两手捧着送到张瀚面前,由张瀚做主去出售,他们所求的就是利润分成,平时商会的大政方针还是张瀚做主,等于是张瀚一个人,一下子就统合了新平堡北街近一半的产业!
这种事,周逢吉以前就算是梦也没有想过,他看着张瀚,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个少东主了,当初搞天成卫和灵丘商会的时候,周逢吉也是觉得少东主有点异想天开,那么多精明的东主,向来是自己操持自家的产业,哪有这么容易就把产业交给商会来主理?事实却是商会不断的壮大,整个大同乃至山西,还有宣府的商人都认可了张瀚主导的这种模式,也认可了和裕升的成功和主导地位,别的大商人也曾经有想过搞商会的,却是无一例成功,这也说明了商会并不是一般人能操、弄的起来的,张瀚能做成,并不代表别人能做成。
朝廷封禁马市,张瀚有成功的先例,这才是眼下这事生的原由。
张瀚凝神想了想,对梁宏道:“这事我们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替我安排时间,我分批见他们,但是你得把灵丘商会的具体章程给他们看,看了之后没问题了再见面,不然见面再扯皮就不好了。?.?`”
这也是张瀚的心法,商会东主见面尽量和气,大家嘻嘻哈哈,建立交情,细则规矩就叫底下的人去办,他自己尽量保持一个然的地位。
这样隐隐间张瀚的地位已经被拔高了,与普通的东主在不对等的地位上,张瀚估计新平堡的这些东主不会有意见,因为他们现在是有所求,有求于人,就讲不得什么骨气了。
“这样下去,”梁宏有些兴奋的说道:“阳和城,天成城,镇虏城,朔州,蔚州,很快都会跟进,等东主的商会到大同时,就是……”
“就是我有大麻烦了!”张瀚笑着打断梁宏的野望,开玩笑,没有对等的实力,就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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