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了的基建路,商芷清踢了下脚下的石块,然后随着石块溅射的方向,眼角余光扫到了一条羊肠小道,心中一喜,却陡然一叹:“这有路也不能开车上去啊。”
“这家伙,难道住在这山村里?”商芷清仰头看着眼前那如一头巨兽异样趴在夜色中的大山,一点都没有危机意识。
华夏国云省本就是一个由大山组成的省份,即便是现代化的都市,也都是被群山环绕,城市建设尚且如龙脊虎背,此起彼伏,出了城,直接都是一些山村,山村里还有各种少数民族的古老村落,眼前这座大山还有一个颇为诗意的名字,叫“三生”,这个名字的由来已经无法考究,反正都这么叫。
看着那只有两人并行宽敞的山道,商芷清正决定上不上去。她不是一个胆小的女人,作为地质专业的学生,她带着帐篷露宿森山老林的事情也没少做。
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因为她也知道,像这种山村的山道绝对不是只有一条的,如果是比较大的村落,那绝对是四通八达,别到时迷路了,也麻烦。
何况,她上去干什么呢?不是只要表示送一下的么?就算是找人,白天总比晚上要好得多吧?
当奥迪TS在狭窄的基建路上好不容易掉头,然后闪着明亮如星的灯光远去时,在山腰上的陆弃目光微微眯起:“傻女人,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需要朋友!”
话音落下,陆弃脚下一挫,身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双足宛若离地,身形掠动之际,如猿猴般灵巧,而奔跑间,双臂轻展,又如白鹤亮翅,劲风四溢,卷起一路落叶。
如果商芷清看到这一幕,她一定会高兴她的某些猜测得到了证实,这种速度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达到的,就算是世界短跑冠军,也绝对难及项背。
蜿蜒曲折,时高时低的山路,在陆弃脚下如履平地,不多时,他便来到一座竹楼前。这是云省傣族普通的民居竹楼,在林荫遮蔽中,由竹篱护着,圈起一个百平小园,园内甚至还有一汪泉水,两层的竹楼此刻就傍水而建,顶盖虽然用上了一些现代化的防水材质,却依然保存着浓郁的民族风。
这是陆弃从一个搬到城区里去的傣族家庭买下来的老房子,他做了一点改动,添了一些生活用品,至于电器,用的都是太阳能和空气能的,包括房里那盏台灯。
这片山区已经基本上没有人住了,除了陆弃外,整片山区,恐怕只有不到二十户原住民了,像这屋子的原主人,都几乎是最后一批搬到城区里去的,而以前的老电线杆也因为有碍风化而直接被拆卸了,那些原住民,基本上都重新过上了油灯时代。
一个大学的研究生,不住在学校,也不在校园附近租个房子,却在这种只有鸟拉屎的地方买了一栋老房子,这的确耐人寻味。
刚刚高速奔跑了数公里的山路,陆弃并没有气喘吁吁,胸脯欺负着,却努力稳定着呼吸,缓缓地踱了几步,然后就在那园子里突然站定。腰身微微下沉,原本垂着的双臂缓缓上提,双脚脚掌牢牢抓在地上,上半身却诡异地上涨了半寸,本就坚实的后背突然变宽。
如果用人看到陆弃,绝对会发现,现在的他整个人神态浑厚沉稳,宛若一头警惕站立,意欲攻击的熊。目光凌厉地盯着眼前的陆弃,以这个姿势一站,就是数分钟,随着他那平稳却有些粗重的呼吸声音渐渐变缓,他那健康的肤色上微微泛起几分潮红,颈项上更是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剧烈的运动后,本来早就应该有的体态,却因为这么一个站姿足足推辞了数分钟才骤然出现。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样站着,比超越世界短跑冠军的速度高速跑了数公里还要让人肌体疲累。
无论是那种可能,都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范围,不过即便是一个普通的人看到这样一幕,也不会觉得陆弃是个怪物,只会觉得他可能是个高人,一个练过武的隐士。
都说大隐隐于市,像陆弃这种,隐居在市区旁边的山村里,不知道可否算是个中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