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清楚,呵呵,我当然清楚,何止我清楚,我皇兄,我皇嫂,都很清楚。”康王语气越发古怪,斜眼瞟着容楚,又偏头瞧了瞧太史阑。
太史阑接收到他眼光,毫无表情,也不开口说话。
康王也不气馁,笑道:“容楚,你是丽京人,怎么不把这名胜风景,给你这身边美人说一说?或者如果有机会,你再次携她去游玩,山盟海誓一番,也不负你风流之名啊呵呵。”
他在“再次”两个字上,着重加重了语气,又瞟太史阑一眼。
太史阑还是没表情,不说话,好像啥也没懂。
“王爷也是丽京人,既然有心提起,何不你一人说到底?”容楚淡淡笑,“我也想听听,王爷口中的琉璃洞,会是个什么模样。”
“你让本王说,那本王就勉为其难说说。”康王眯着眼睛,摸出一颗药丸吃下,才道,“本王自己,对这洞没什么好感,不就是一些石头么?几尊似是而非的天然雕塑,非要扯到什么神女有心,仙郎相会之类的典故,实在荒唐得很,也只有那些情浓心热的小情侣,才会信这些。不过眼下这里就有一对情侣,不妨说个本王听来的故事,这故事呢,其实也是本朝……”
“王爷还是小心走路的好。”容楚忽然道。
“无妨,无妨。”康王哈哈一笑,“你容楚恨不得我死在这路上,此刻怎么忽然担心起我来了,怎么,是不是有什么话你不想听么?”
“无话不可予人听,无事不可对人言。”容楚笑,“那么,请。”
“国公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有些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还不如装坦荡。”康王轻飘飘地赞了一句,才道,“话说就是本朝,有两个世家,一文一武,两家老爷本是同年,科举入仕之后,其中一家老爷弃文从武,镇守边关,另一家老爷没多久,也被派往边疆任职,之后两家老爷官场浮沉,几迁几调,说起来很神奇,接连三次,两家老爷明明一文一武,任职却都在同一地域,如此也算难得的缘分,两家因此走得极近,老爷们是同年,儿子们拜了兄弟,其中还有对年纪相仿的小儿女,武将的儿子和文臣的女儿,自小青梅竹马,两家大人都笑谈,还不如结个娃娃亲,只是因为男孩父亲是武将,变数太大,才没有正式结亲。”
三个人都静静听着,没人插话,司空昱偏头瞧一眼容楚,又瞧一眼太史阑,那两人忽然都深沉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只有三个字“没表情。”
“后来文臣调往京中做官,过了几年,武将功成名就,也回京中任了闲职。两家又重新走动起来,那时候两家儿女都已经长成,少年十六,少女十四,正是豆蔻年华,日常也没什么拘束,时常约了一起去参加京中花会茶会,踏青游节,两人都才貌出众,京中贵族看这对少年男女中,都觉得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有一年冬天,一群京中贵族少年约了去游玩琉璃洞,说雪中看琉璃别有趣致,其实洞中琉璃,和外头的雪有什么关系?但这些人就觉得好,约了很多人去玩,其中还有宫中的人,浩浩荡荡一大帮,那对少年男女,也在其中,还有那少女的姐姐,那姑娘快要参加选秀了,想要在进宫前好好轻松一下,家里也就破例同意了。”
“那天一开始还是晴天,忽然下了雪,还越下越大,山上很冷,大家都拥入洞中,因为洞中平坦,还把马也牵了进来避雪,马嫌冷,不住用蹄子踏地,也不知道是马不断踏地引发震动,还是人太多引发,总之没多久,进洞的人就呼喊起来,说洞塌了。”
司空昱听得一惊,回头看容楚,变幻微光之下,容楚神情有点远,也有点冷,太史阑则眯着眼睛,似乎听得很入神。
“洞塌了,众人都惊慌起来,好在洞不是全塌,甚至不能算塌,只是有几处地方塌陷了大洞,有些嫌外头吵的人,进入洞深处之后掉了进去,顺着地下道滑不见了,这些滑不见的人当中,有那对文武世家的少年男女,有一直独行进入洞深处的少女的姐姐,还有几个宫中来人。”
“众人急忙出洞寻求救援,雪大,山路难走,人又惊慌迷路,足足走了一日才到山下,又费了一日功夫带人进洞上山寻找,最先找到那对少年男女,在一处下行洞的缝隙里,两人都已经昏迷,紧紧拥抱在一起,少年还保持着用胳膊挡住外头落下的尖利山石的姿势,少女则蜷缩在他怀里。”
司空昱又瞧了瞧容楚,容楚竟然短促地笑了一下,笑容有点讽刺。
他倒一直没有去看太史阑,似乎觉得没有必要。
康王喘一口气,继续道:“这一幕当时很多人看见,都会心一笑,觉得好事将近,这对男女虽有小难,但因此成就良缘,也算因祸得福。将两人救出后继续向内搜索,救出了那几个宫中来人,最后,找到了那个少女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