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绝伤势并不严重,可重伤的楚云裳却至今还未清醒,伤口也有恶化的趋势,一般的大夫根本束手无策。
掀开那满是血迹的衣衫,乔凝心与楚云绝当时完整怔住了,那横七竖八的伤口狰狞无比,有的并不是新伤,却是不久前还未愈合的伤口,而致命的一刀就这样横在胸前,刀伤太深,连乔凝心都不忍再看下去。
马车上铺了足足八层,却没能减少颠簸带来的困难,那些包扎好的伤口动则裂开,饶是他们已经用了最好的药依旧没能止血,而伤口却越发的恶化。乔凝心很想为他剜去那些坏死的肉,却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止住血,只好令车夫拼了命的赶路。
三日后,他们在曲封终于与赶来的林天炎汇合,就将重伤的楚云裳带至了曲封乔家钱庄的堂口,而乔烈派人从京城带来的那些贵重药材也随后送到。
林叔还在房中忙着救治楚云裳,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乔凝心与楚云绝只好着急的等在外边,直至深夜也不见他出来。
“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吧!”楚云绝也受了伤,再加上这几日拼命赶路,他一定有些体力不支。
看着紧闭的房门,楚云绝只好点头,两人回到房中,乔凝心细心的为他换好药,这才扶他躺下。紧锁眉头,乔凝心将三日前那件事情的前后细想一遍,加上楚云绝告知的经过,她越想越觉得不安。
直到疲惫的楚云绝睡熟,她才走到外厅磨墨铺纸,深思过后,她终是提起笔写下一封送往南楚的信,而那信的内容恐怕会是楚云绝不想看到的。趁着夜色,她派人将信送出,心中却是愧疚无比,此时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牵制住南楚的势力,否则不管将来他们敌对的人是哪一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林天炎离开京城不过短短的数日,却不想宫内却发生了突变。皎洁的月光照进了皇上的寝宫内,龙榻上脸色惨白的中年男子早已不及前几日那般意气风发,就连眼窝也深陷进去,看起来已经病入膏肓。
寝宫外,一排御医全都静候着,一个个面带难色,大气都不敢出。大队御林军紧守在寝宫外边,那些陌生的面孔不由得让宫中的众人心生疑惑却又不敢有何怨言。
一袭明黄色的锦袍,太子今日看起来越发的精神抖擞,端坐在床边,他那深邃的双眼紧盯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笑得过于阴冷,“父皇,请恕儿臣不孝,御医们恐怕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我知道。”一声长叹,床上的男子连动也未能动一下,只是缓缓睁开双眼,自顾自的说到,“我知道,我很明白。”
“恕儿臣无能。”
“你怎么会无能!你很厉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比当年的父皇勇敢多了!”像是在自嘲一般,他竟然笑出声来,“若是当年父皇能像你这般,恐怕如今也不会有你,更不会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