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夷缓缓走进灵堂,站在巨大的冰棺前,深深的叹了口气。
“时间到了”。
李红旭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抬头望着刘希夷,“让您失望了”。
刘希夷犹不甘心,说道:“真的想好了吗”?
李红旭嗯了一声,“谢谢刘老多给了我几天时间”。
刘希夷从兜里取出一瓶瓷瓶递过去,不忍的说道:“老先生亲自配的药,蚀骨销魂,痛苦无比”。
李红旭双手接过药瓶,“我知道,专为背叛者调制的,以儆效尤”。
“哎”,刘希夷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按规矩,是要在组织的中层以上人员的见证下施刑,我私自做一次主,就不带你回去了”。
李红旭向刘希夷重重磕了个头,道了声谢,然后打开瓷瓶,毫不犹豫的将药丸倒入了嘴里。
刘希夷不忍看到李红旭毒发的样子,惋惜的摇了摇头,最后看了一眼冰棺里的陆晨龙,转身走出了灵堂。
刘希夷走后不久,一个铁塔的般的身影来到了灵堂。
整整七天,他才醒了过来,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赶到这里,他的脸色发白,身上还缠着绷带,一步一步的走到冰棺前。
李红旭抬头对他笑了笑,递过去一炷香。
黄九斤接过香,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久久没有起身。
“那时我虽然小,但是记忆却很深刻。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我爷爷是个严格的人,我爸又是个暴脾气,稍有不对就会被打得遍体鳞伤。”
“每次被打,都是陆叔叔前来救我,我记得有一次我爸把我打得很惨,还进了医院。为此陆叔叔还跟我爸打了一架,把我爸打得鼻青脸肿,那个时候我就想,要是陆叔叔是我爸就好了”。
“还有陈阿姨,她经常把我抱在怀里,给我擦红药水,给我讲睡前故事,她的笑容我永远也忘不掉,是那么的温暖,能够把心中的害怕、委屈全都驱散干净”。
黄九斤抬起头看向李红旭,“很像,比上次见面更像”。
李红旭脸色带着淡淡的微笑,“是这样吗”?
黄九斤看得有些失神,仿佛再次看到了记忆中的她。
“是的,不仅形似,连神态都一模一样”。
“谢谢”。
黄九斤淡淡道:“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能陪着陆叔叔,谢谢你能让我再次见到她”。
李红旭面色红润,双眼带光。“你觉得我配得上他,也配得上她、、”?
黄九斤点了点头,“都配得上”。
李红旭身体微微颤动,咧嘴微笑,牙齿上全是血。
黄九斤这才注意到李红旭身边的瓷瓶,当他准备起身过去的时候,李红旭摇了摇头。
“这是我最好的归宿,你应该替我感到高兴”。
黄九斤双拳紧握,“是他们逼你的”?
李红旭满脸的痛苦,体内五脏六腑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啃咬,但她还是勉强的挤出一抹微笑。
“九斤,人不狠站不稳,陆家人的最大的优点是宽厚侠义,最大的缺点也是宽厚侠义,所以几代人的积累都没能翻身,你要比他们更狠,才能活下去,才能帮助陆山民活下去”。
黄九斤双拳握得咔咔作响,“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李红旭浑身开始剧烈颤抖,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都开始流血。
“七天了,陆山民都没来,他、、、一定是出事、、了,还有两个孩子、、、找到他们、、、,陆家、、不能绝后”。
黄九斤热泪盈眶,浑身也微微的颤抖,“我知道”。
“还、有,我想、、和晨龙一起回马嘴村,进陆家的祖坟、、”。
黄九斤别过头,不敢看李红旭满是鲜血的脸,看到这张脸,仿佛就是看到了陈素的脸,令他心如绞痛。
“我会跟山民说”。
“谢、谢、”。
灵堂里安静了下来,只有黄九斤一个人低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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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记药材铺门口,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拍了拍身上和帽子上的雪花,走了进去。
正坐在火盆前打着盹的老人睁开眼睛,问道:“收药材的”?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走进之后,目光在药材铺里来回扫视,半晌之后才说道:“老人家,我有一个朋友,前些日子进山旅游失踪了,一直没有回家,也联系不上,您见过吗”?
说着,中年男人比画着继续说道:“大概有这么高,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老人摇了摇头,“没见过”。
“您再仔细想想,我听镇上人说他来找过您”。
“哦、、”,老人缓缓睁大眼睛,“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说是要去甲子沟,我当时还劝他不要去”。
中年男人眉头一扬,“后来呢”?
老人摇了摇头,“后来就没见过了,你确定他是进山了”?
中年男人有些失望,转即又问道:“我还有两个朋友,女的,一个是医生,一个带着副墨镜,您见过他们吗”?
老人疑惑的问道:“都是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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