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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池塘边,一袭黑衣在微风中荡漾。
她总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田衡很想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在几年前打入田家的女人,见到的第一眼就让他惊为天人,当年的匆匆一瞥,本以为再无交集。
但现在她就住在田家,就在站在他的以前,依然感觉远在天边。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高跃科技的案子马上就开庭了,当年的创始人,包括几个股东都被影子弄回了国,证据确凿,还有华泰科技,也差不多的情况,吕家估计是保不住这两家企业了
”。田衡停顿了片刻,见海东青没有说话的意思,继续说道:“这两家企业的得失不是重点,对于庞大的吕家来说算不上伤筋动骨,重点是会牵扯到吕家老三吕文则,当年是他亲自主持两家企业的收购。虽然这种案子不是没有运作的空间,但做三五年的牢是免不了的。吕文则这人我很了解,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掌管着吕氏集
团的财权,他要是进去了会很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难道他进去之后会主动把吕家那些不干净的老底都吐出来”。
“那倒不至于,但吕汉卿毕竟年轻,资历又浅,出了这么大事儿,又缺了这个镇得住场子的叔叔,怕家族里出现恐慌,后面就更加难以支撑。”
海东青淡淡道:“一个做家主的,连稳定军心都做不到,我看这个吕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田衡眉头微皱,很想说,要是吕家没了,下一个就轮到田家了。
“他昨天来找过我,想知道陆山民所说的等待时机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提出让我们要保住吕文则,最好是能够争取一个缓刑”。海东青转过身,冷冷道:“你应该清楚,我不在乎吕家,包括你田家的死活。我要的是你们拼死一搏,给我们提供收集证据链的突破口,至于你们能否坚持到证据
确凿那一天,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田衡心里一阵犯苦,现在的吕家也好,田家也好,表面上依然是庞然大物,但实际上却是处处危机。那些曾经结交的高官,除了有把柄握在手里的人之外,其余几乎全部选择了回避,别说请出来吃顿饭,有的连电话都不接。即便是那些有把柄在手的人也不敢不
理会,但也是一脸苦相,虚与委蛇,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
影子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唯一的可能,就是上面想整治他们这些豪门财阀。
要是田家屁股干净还好,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恰恰就是不干净,可是哪一家又干净了呢,哪家的资本在积累过程中不沾点血腥。
其实这也还好,最关键的是还有一条喜欢臭味的狗在屁股后面追着咬。
“我当然清楚,但你们也希望我们扛得更久吧,我们扛得越久,你们才越有机会”。
“哦”?海东青嘴角翘起不冷不热的微笑,“难道我们不希望,你们就打算把几代人的家业拱手相让了”?
田衡苦笑着叹了口气,“被人拿捏的滋味真不好受”。
海东青没有再说话,转身朝外边出去。田衡看着海东青走出去的背影,没有问她要去哪里,面对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