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化解我们恩怨的基础,也培养出一个吕家的守护者,值得,值得,死得其所”。
陆山民呼出一口气,体内内气已经运转完九个大周天,经脉处传来的疼痛减缓了几分。“经过那么的事,我以为已经深刻理解了‘人心险恶’这四个字,你今天再次给我上了一堂课”。
老人呵呵一笑,“年轻人,在我面前说经历就班门弄斧了”。
老人再次给陆山民倒上热茶,“要说他的贡献,你不也是受益颇多吗,到了你这个境界,不来一场跨境界的生死磨砺,又如何能更进一步”。
陆山民自认为经过这些年的腥风血雨,对人心人性有了足够全面的了解,但吕不归的一番话再次突破了他的认知。这些话让他感到愤怒,让他感到心寒,让他浑身都不舒服。他不想再与吕不归在谈论这个话题,他怕忍不住现在就出手。
喝了一口茶,让自己的心情尽量的平静:“该说说当年的事了吧”。
“山中无日月,时间很长。不着急,慢慢聊,我会将你心中的疑惑一个个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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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马嘴村,平整的柏油路直接通到了村里,也开通了一路农村大巴,村民们出行再也不用靠人走马驮,村里的山货再也不愁运不出去。
白灵坐在大巴车上,一脸疲惫的看着车窗外。
下雪了,这是马嘴村今年的第一场雪。
窗外景色依旧。
这条路走过无数次,从初中走到高中再走到大学,一直走到现在。
那个时候,这还是一条泥泞的小路。每逢星期五下午,陆山民都会走到镇上接她回家,每逢周日下午,陆山民都会陪着她送她到镇上,这一送就是三年,送完了她的初中。
那个时候很苦,也很甜。
这条路上,留下了他们太多的欢声笑语。
他总是那么安静,带着笑容安静的听她讲述学校的点点滴滴,从来没有不耐烦。
她总是那么多话,讲一路,唱一路,像一只叽叽喳喳的百灵鸟。
他背着她的书包和行李跟在身后,她蹦蹦跳跳的边唱边跳,满心都是欢喜。
白灵疲惫的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单手撑着下巴,靠在车窗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之间的话变少了,准确的说是她的话变少了。
应该是从上高中开始吧,县城里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让她长了见识,让她如此的着迷。
高中第一次暑假,当她再次在镇上汽车站看到他的时候,他依旧笑的阳光灿烂,但她却不知不觉中少了些欢喜。
还是这条路,还是两个人,少了歌声,少了话语。
从那以后,两人的话越来越少,从无话不说渐渐到无话可说。
升学宴那天,她知道他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但是她没有看他。
离开马嘴村那天,她知道他站在远处的山坡上,但是她没有回头。
那天,坐在村里唯一的一辆拖拉机上,她嚎啕大哭。开拖拉机的杨大伯只以为她是舍不得父老乡亲,舍不得父母。其实,她那个时候早已想离开马嘴村,她是舍不得山坡上那个人。
但是,她没有选择,她是要去上大学,进大城市,而他永远只是个山野村民,两人之间有着天堑鸿沟,无法跨越。
至少,那个时候是这么认为的。
而现在,后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村里人都以为她是为了践行当年的诺言学成归来回报父老乡亲,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带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心灵回来寻求父老乡亲的庇护。
回村这几年,她没日没夜的工作,挨家挨户走访村民,一寸寸走完周围的大山,为马嘴村走上致富之路日夜操劳。在她的努力下,通往镇上的柏油路修好了,路灯安好了。走出去搭打通了山货的直/销通道,引进来一家旅游探险公司。
村里人都劝她歇一歇、停一停,不要累坏了身子。但她知道,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平息内心的遗憾和痛苦。
“白书记,到村委会了”。
白灵哦了一声,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谢谢你,杨叔”。
“哎,白书记,该说谢谢的是我,要不是你,我还在开拖拉机呢”。
白灵笑了笑,提起手上的行李下了车。
“白书记,你怎么哭了”?
白灵回头笑了笑,“没什么,雪花飘进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