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也有一桶,但我渐渐的明白,哪怕是掉的眼泪能装满江海,也没有人会同情你”。
海东青撇过头,喃喃道:“所以我开始装坚强,装着装着就真的变坚强了”。
陆山民低下头,细细品味海东青的话,“哦,原来是装的”。
海东青心中不悦,胸中升起一股怒意,但很快又消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已经很难像以前那样对陆山民勃然大怒。
陆山民现在的境界何其灵敏,对海东青细微的气息变化了然于胸。苦笑一声,说道:“虽然一直不服你,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你比我更有大将风度。你曾经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那个时候我是不承认的,现在想想,你说得没错,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普通人,或许是天生如此,也或许是爷爷培养的我的时候就像让我成为一个普通人”。
“你的意思是我不像个女人”。
陆山民愣了一下,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这句话已经证明你是个女人无疑,只有女人的脑回路才如此清奇”。
“我一直不明白,你这样的男人,你这张嘴,怎么会有女人喜欢”。
陆山民点了点头,“雅倩从小虽然衣食无忧,但童年并不幸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远山叔都扮演着父亲的角色,她和你一样,只是看上去坚强,实际上只是要强而已。当年她带我去砸曾叔叔门捉奸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其实是个内心柔软的女子”。
海东青皱了皱眉,“担心她”?
“我们说好,结婚的时候让远山叔也坐在父母席位上,给他敬茶”。
海东青双
手不自觉握紧,良久之后才缓缓松开。
“看不出来你也有细心的一面”。
陆山民苦笑了一下,“将心比心而已”。
“感情越深,受到的打击越大,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你就祈祷她变化不会太大吧”。
陆山民点了点头,看向海东青,“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海东青摇了摇头,“杀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难的是要冒很大风险。方远山与这件事牵扯并不深,我实在想不出谁会冒着风险杀他”。说着顿了顿,“关键是动机是什么,我实在想不出杀他有什么意义”。
陆山民点了点头,“一定有意义,只是我们还没想到”。
“你的狗头军师呢,没问问”?
陆山民摇了摇头,“我不想把这件事扩大化”。
海东青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这到让我很意外”。
“是吗?你以为我会怎么样”?
“我以为你会发动天京所有的力量追查凶手”。
陆山民苦笑了一声,“追查是一定要追查的,但现在这种时候,一旦大面积出动,周同他们会有危险”。
海东青翘起大拇指,“不错,总算清醒了一次”。
陆山民低下头,十指仅仅的交叉在一起,面色变得极为痛苦。
海东青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你说还会死人吗”?
海东青张了张嘴,本想说不会。“我不知道”。
“还会死多少人呢”?
“陆山民”。海东青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陆山民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这个不称职的带头大哥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意气风发,一定要给大家信心,这些我都知道”。
海东青下意识抓住陆山民的手,“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一点,你死了,会死很多人,你活着,会有更多的人活下来”。
陆山民抬头看着海东青,虽然隔着墨镜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像,但他能感觉到此刻海东青眼神的温柔。
“为什么偏偏是我”?
海东青摇了摇头,“你想逃避吗”?
陆山民眼神渐渐变得冷冽,“我只是感到心痛,马嘴村的汉子,上到八十岁的老人,下到牙牙学语的孩童,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逃避”。
海东青紧紧握住陆山民的手,“只要你不放弃,我就一直陪你战斗下去”。
陆山民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看着海东青修长的手指,“我不会放弃,如果我不再了,你要替我照顾好他们”。
海东青手抖了一下,一把甩开陆山民的手掌,冷冷道:“你要这样说,我看不起你”。
陆山民笑了笑,“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求死,我只是在表明我的决心而已”。
海东青淡淡道:“每当我遇到过不去的坎的时候,我都会仔细的想,要是我父亲在,他会怎么做”。
陆山民点了点头,“我从来没想过能成为我父亲那样的英雄,但我也时常在想,要是他,他会怎么做”。
二更在十二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