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向阳花幼儿园有个孩子遇害,接着又传出那个幼儿园的一个幼教老师是恋童癖,传言中的这个老师,说的便是方振。警方很快便逮捕了他,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他就是杀人凶手。
向阳光惨案引起的关注很大,年轻父母们都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一人一口,直接把方振咬死。
叶莱道:“他妈妈觉得他是被冤枉的啊,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知道明天报纸上会怎么写他妈跳楼这事。”
步欢道:“别怪我说得难听。他妈跑来公共场合这么一闹,大家说不定会骂得更厉害,骂他一家都是害人的人渣之类的……对了,在公共场合自杀,应该是要被拘留的吧?”
程锦皱着眉说:“嗯,公共场合自杀,扰乱公共秩序,是要被行政拘留。”他以前还在公安局时处理过这种事。
叶莱叹气,“这位女士大概也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方振家是单亲家庭,父亲早逝,母亲曾英抚养他长大,可惜他成了虐童杀童的嫌疑人。教养孩子确实不容易,很可能,一不小心,他就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长歪了。
“母爱吗……”程锦想起了自己母亲,她要是还在,自己现在会是怎样?或许会过着另一种人生?
杨思觅看着他,叫了他一声,“程锦。”
“嗯?”程锦回神,看向杨思觅。
“程锦。”杨思觅只是看着他。
“嗯。”程锦看着杨思觅眼睛里的小小的自己,那像是自己住在水晶中,又像是冻在琥珀里。他笑着摸了摸杨思觅的眼睛。
“程锦。”
“嗯。”程锦拉着杨思觅回到座位上,依偎着靠坐在一起。不论如何,他现在生活得很好。
“程锦。”
“嗯。”
“……”
步欢看着后视镜,“他们是幼稚园的小朋友么,真是傻得不忍直视……”他朝叶莱使个眼色:是吧?
叶莱回他一个白眼:认真开车吧你,还是要换我来?
第二天,出乎意料的是,新闻报纸上并没有报道方振母亲想跳楼的事。
游铎从他电脑后探出头来,对其他人道:“我知道很可能会这样,我统计过敏感事件的即时报道率,很低。”
小安道:“网上有啊,不过基本上的人都是在骂他们。”
第三天,程锦他们已经没有去特地关注这件事了。但陆昂却给他们带来了最新消息:方振的母亲曾英女士死了。她在被警方带回拘留所里后,在拘留所里自杀了。
陆昂靠在程锦办公室旁边和他说话,“你说拘留所那边的人也真不靠谱,看个老太太都看不好。”
叶莱他们都愣了,“真死了啊?”
杨思觅斜靠在椅子上,抱着枕头欣赏着他们的傻样,“你们很惊讶?”
“还好。”小安唏嘘道,“只是她昨天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都没死呢。”
游铎道:“你好像很遗憾她昨天没死……”小安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他皱着脸把余下的话吞回去了。
这时,程锦道:“她舍得死?”
陆晚侧目,哦呦,程锦居然也对一个已经死了的老太太这么冷酷无情?上梁不正啊。
程锦继续道:“她儿子不是还没被定罪吗?”向阳花惨案还没开审,方振还没被定罪。“她还牵挂着她儿子,怎么会真的去自杀?”
陆昂叹气,“诶,拘留所里有人告诉她,不管她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她再怎么跳楼,报纸上啥也不会登。那些人还嘲笑她如果她真死了,说不定就有人关注她儿子的事了,一命换一命,她儿子或许就能活了。老太太一直哭,哭到深夜才停,值班的民警还以为她哭累了睡着了,没想到她不声不响地上吊了,用的是鞋带。作孽……死前她还留了血书。”
陆昂打开手机,翻出一张写着血字的照片给程锦看,因为是摸黑写下的,那些血字不是很工整,但还能辨认,写的是“我儿冤枉,还他清白”。
程锦接过手机,放大了照片仔细看了会,“你怎么会关注这事?”
“这事闹得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不关注。”陆昂抱着手臂,一副很忧虑的样子,“这下事情麻烦了。老太太这一死,又是死在拘留所里,很多人肯定要发挥他们丰富的想象力,编造出一堆夸张谣言,说不定真会有不少人觉得方振是冤枉的,是公安局草菅人命乱抓人。”
“所以呢?”程锦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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