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猎人艾拉是个活泼的女汉子,她永远没心没肺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点几乎整个佛克瑞斯都知道。但没人知道的是,每当海尔辛开始广播的时候她都会从人前消失,因为她喜欢躲起来一个人听。
“战死者遗言”,听起来就知道那不是一个欢乐的节目。仅仅是听着前面略显伤感的音乐,她的眼泪便要流下来——这个时代的还没人能明白,人都是有两面性的。表面粗犷的女汉子,要么内心是心思细腻、娇嫩的女文青,要么是尚未被开发出来的女文青,没有第三种。
以此攻略,无往不利。
“我的孩子,我知道你在听。”随着音乐低沉,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这不是海尔辛的声音,却让艾拉的心一哆嗦——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不能说出我的名字,因为你还在家乡,万一被领主知道我是谁,会有危险。
……几个月前,我跟你说我要去佛克瑞斯。现在我既然来到海尔辛这儿……你应该知道我发生了啥。不许哭知道吗!你知道我为了啥离开,我跟你说……我给你妈报仇啦!还赚了几个……你爹我值了!现在来这边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日子过得挺好。
……等你长大些,就去佛克瑞斯,到时候报我名字,有地还有抚恤金!要是他们敢赖账,海老大会找他们麻烦!”
“爹!”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这是海尔辛的双向连线。
“闭嘴!”男人立刻大声吼道,“不是让你不要说话吗!……孩子,别让人知道你爹是谁,那样才安全。除非在佛克瑞斯,除非有一天,这天下的贵族死绝了……你再说你爹是谁!
行了,不再多说,人死如火灭。孩子,别在记挂爹,好好的活着!找老婆生孩子……爹看着你!”
声音挂断,艾拉哭得稀里哗啦。大地之上,不知多少人潸然泪下。
……
“老婆……是我。”粗粗的诺德人嗓音。
“你?我就说你个死鬼找不着人!你个混蛋,你咋死了,你,你咋不跑啊…呜呜呜~”嚎哭的女人声同时在广播和身外边响起。艾拉将身体往屋顶的阴影里缩了缩,然后探出头去。她看到一个粗壮的诺德大婶在捂着脸痛哭,几个女人在身边安慰着……似乎是刚回来的山地团成员的家人。
“我……我跑错方向了。”很无语的感觉。一个笨笨的诺德汉子形象,就这么栩栩如生的出现在大家脑海中。
“噗嗤~”还满脸泪花的艾拉,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个死鬼!”下面的大婶儿也给气乐了,干脆一口气骂了小几分钟!她家男人一点儿不敢反驳的听着……结果全被海尔辛给直播了。
艾拉悄悄的擦了擦眼泪,身体放软靠在木墙上。这种感觉有些奇怪——明明熟悉的人死了,应该感到十分伤悲才对?可如今既然知道那人只是身体死了,灵魂去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感觉没那么伤感。
况且虽然不死就永远无法再见,也不可能总像现在这样能隔着广播说话。但只要知道那人还“活着”,而且还活在一个没有战争,没有贵族,每天过着喝醉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喝的日子……别人是不是感到“欣慰”艾拉不知道,但她忽然就很想打人!
“别骂了,老婆,直播呢。”男人小声的求饶着。
“……哼!说吧,死都死了,还找老娘想说啥事儿?事先说好,老娘洗衣队这边一摊子事儿,现在就过去陪你是不可能的!”他老婆也算彪悍,眼泪一擦就开始计划起未来。“不过老娘死之前你要是敢乱来,等老娘去那边第一件事就阉了你!”
“不!你千万别死,好好活着!我找你是为了那啥,斧子……”男人扭扭捏捏的憋出几个字儿来。
“啥斧子?”诺德大婶没听明白。
“就是我的斧子啊!挂在阁楼的那把……老婆你不会给我扔了吧?那可是古董啊!”
“就那把破斧子,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大婶脸色变了。
“就是那个,”还不知道已经走在作死路上的男人,还在开心的点头。“老婆,记得放到我的棺材里陪葬啊,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你最喜欢的东西是斧子?”大婶语气十分不善。
听广播的无数人都在为那人的情商捉鸡,这可第二次了啊!最后机会,差不多就行了,你可千万别再作死了啊。
“是啊,斧面雕花的呢,”男人美滋滋的说道,“我爷爷的爷爷留下的!我家留着的那根剑齿虎牙,就是用这把斧子……”
“你滚去跟你的斧子过吧!老娘现在就把那把破斧子给烧了,然后再找一个!想要斧子?做梦去吧!”
……
*****
整整一天,至少上百名战死的死者通过海尔辛的广播跟家人进行了联络。他们有的在稳妥的交代后事,有的陪家人一起痛哭,有的嬉笑怒骂一番,有的洒脱的劝老婆改嫁,有的事无巨细都要一一叮嘱……
听众也是纷纷陷入到悲伤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他们跟着倾诉者一起哭,一起笑,像一群疯子一样。因为每个人都在听广播听得入神,佛克瑞斯在这一天几乎变成了不设防的城市。
而联军也没有趁机来攻——在联军中隐藏的海尔辛信徒同样不少,这让联军几乎陷入瘫痪状态。尤其是数百名直播的死者中没有一个来自联军,更是让这些信徒的士气深受打击!连带着整支军队都士气低落。
该指责神还是指责贵族?恐怕他们心中早就想明白了。
“我们赢了。”偶然在酒馆中碰面的安妮和南里香说道。
“是啊。”南里香感慨万千。海尔辛的直播确实毁了葬礼的肃穆庄严,但却极大的鼓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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