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看来你不从政是对的。和英国人的谈判,不艰难,就付出,你绝对想不到。上海的那场游行,就有十几人丧命,上百人受伤。这已经不是谈判的范畴,而是斗争。但结果呢,我们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最后得到了一颗芝麻,却以为抱着是西瓜。这不是正常的外交手段,而是乞讨,一边留着血,一边却伸出手来乞讨,向那些高高在上的西方列强们,乞讨一个能够让我们华夏生存下去的空间,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们没有请他们来,原本的主人,却沦落为衣衫褴褛的乞丐。这就是民国的外部大环境……”
胡适很想出一些有见地的高论来,平时在教授中间,他还是挺能的。可在王学谦的面前,竟然在搜肠刮肚之后,沮丧的发现,他连附和王学谦的高谈阔论的词都没有。
什么科学啊!民主啊!新文化运动!
他一开口,就能滔滔不绝,上一两个钟头,都不带停歇的。
可是道政治,他却好像是卡壳了的机枪。哑了。
汽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和凝重。连陆曼和林徽因都能感觉到从王学谦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愤怒和无助。仿佛是身上隐藏了巨大宝藏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有一探究竟的想法。到底哪一个展现出来的王学谦,才是真实的王学谦?
或者都不是,只不过这个家伙隐藏的太深了,以至于没有人能够探听到他的内心世界里去。
胡适倒是能够松一口气了,王学谦的情绪表明,他并没有在官场中沦落成为一个可怜巴巴,只知道奉承上司。压榨手下的官僚集团中的一员。他还是他,拥有民族主义正义感的有为青年。事实上,王学谦的心态更贴近于年轻学子的心态,这一点连胡适都有些纳闷。到底他在大学里混迹,还是王学谦在大学里混迹?
其实,除了少数留洋的学子,带着一种轻松的心态。用眼睛去观察西方的社会和制度之外。大部分的年轻人出国的目的只有一个,寻找国家和名族的出路。
带着这样的信念,有的人认为实业救国。而专心研究机械,化学等具体学科,以期待回国之后,能够让国家拜托洋行的盘剥和西方列强的工业品倾销。
有些人认为教育才是救国的之重要手段……只有少数人发现,国家的积弱,并非这样那样的问题,国人从来不缺乏学习的能力,只是在两千年的封建制度下,醒不来……唤醒民众,或许是一条不太好走的道路,但是有人愿意尝试一下。
民国早期,其实是一个理念冲突,年轻人迷茫的时代。
这也是新文化运动一被人提出,就受到无数年轻人追捧的原因。
汽车缓缓的停下,在青年学生夹道欢迎中,胡适陪着王学谦缓缓的走入会场。
年轻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甚至是雀跃的表情,让胡适的脚步都轻了几分。燕京的学生太不容易了,靠着父母的供养,不仅要在学校里读书,还要为国家大事操心,一个个都连自己都养不活,却操着国会议员的心。
从反帝游行。
到反对巴黎和会上出卖主权……
似乎激进是这个时代年轻学子们该有的朝气和动力,一旦死气沉沉的,就会让当局紧张,怀疑,甚至猜度,这帮不安分的家伙是不是又在预谋更大的运动和游行?
在简短的介绍之后,王学谦走上了会场的演讲台,只有一个扩音器,没有台子。
王学谦站的笔直,仿佛像是在检阅士兵的将军一样,眼神俯瞰着整个会场……
终于,他开口了:
“今我站在这里,我们整个国家的首都,在我身后的不远处,是清政府专门处决烦人的地方,有一个人,历史将永远不会忘记他……谭嗣同……他用鲜血浇灌的土地上,不仅仅有他,还有无数的先烈的鲜血,让我们这个民族得以在东方屹立数千年。”
“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名族,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一个勇士倒下了,我们甚至连给他竖立雕像的勇气都没有。这并不是冷漠,而是懦弱。在八十年前的那场战争,留在我们头上的尊严没有了,一个拥有璀璨文明的民族,却只能让那些蛮横的外来者,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他们随意践踏我们尊严和灵魂。你们,你们想要成为一个自由的斗士,还是一个奴隶?”
从王学谦一开口,梁启超沉默了,胡适张开嘴巴,傻了;甚至连刚才还洋溢着笑容的学生和教授们,都脸色阴沉了下去。这不是针对王学谦,而是对于民族的感情,他们在沉思,在思考。
王学谦的话,就像是一根撞针,一下子击中了每一个还有民族自豪感的人心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这一刻,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是的,自由的斗士。
他们苦苦找寻的信仰,就是让自己,让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获得新的自由!
“有人或许要,王学谦先生,我需要一份工作,一份可以果腹的工作。是的,你的法也对,生命固然重要。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是自由,是尊严!”
果断的手势,铿锵有力的语气,瞬间点燃了年轻人的心,掌声如同海啸一般席卷而来,甚至在会场之外的数百米,都能清晰的听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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