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士杰一下子懵了,坐在沙发上,额头冷汗涔涔的往外冒。
就像是在曹家天津的祠堂里,曹家是破落户,供奉祖宗的祠堂就显得逼仄了很多,就像是土地爷爷的道场,小的只有一堵矮墙。当时他还很小,曹家的族长主持每年最重要的‘祝福’的时候,就像是王学谦刚才暴喝的样子。
老族长七十多岁了,可是喊话却像是要把心肝都要喊出的样子,声嘶力竭。
不肖子孙,没有给列祖列宗建一座遮风避雨的房子……
“想想袁大总统,失去了军队的控制,另叔是否对这位小站练兵,拉起我华夏第一支半现代化军队的统帅可否有哪怕一丁点的敬意?”
“如果曹家的控制,连燕京城都出不去,谁还会和曹家合作?”
“一个对政敌都下不了手的人,怎么可能在总统的位置上坐的长久?”
“手下的军队越来越多,控制的地盘越来越大,而作为领袖的人却成了最弱小的一方。曹大帅这不是练兵,而是养儿子呢?没等老,就急着把家产分出去,等过个一两年,他是否准备今天想着去大儿子家吃饭,二儿子家住?”
“曹大帅好不容易的来的大总统,不过是一个囚笼,把自己软禁起来,成为别人手中的牵线木偶!”
……
话是一句比一句都难听,可问题是曹士杰却并没有因为话难听而不停,反而他都听进去了。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且不说王学谦为人,是否能成为曹家的忠臣吧!
但是他说的话,对曹家是没有一点害处的。曹锟在军队指挥上,能力不足,统兵作战,比吴佩孚相比。差老鼻子了。甚至在陕西立下赫赫战功的冯玉祥,也绝对在曹锟的军事素养之上。
吴佩孚不说,冯玉祥的实力还弱,但拥有了一个省的地盘,等过两年,谁还敢说他冯玉祥不是个人物?
处处是隐患,处处是破绽,而曹锟去本末倒置的一心想着要当大总统,等到他登上了总统的宝座。他这辈子积攒下的威望和人情,都已经用光了。谁还在意他?
一个连手下都不重视的大总统,能当多久?
那不成和袁世凯一样,最后在千夫所指中,焦虑而亡?
“不要说了!”
曹士杰像是在水缸里浸了半天似的,衣服都是湿哒哒的。他已经不敢想象,曹家人最后的结局会怎么样?军队让外姓人控制了,或许吴佩孚不在意政治地位,也没有想过要将曹锟取而代之,但是吴佩孚的手下呢?还有那些本来就因为直系强大而投靠过来的墙头草们?他们又会怎么想?
王学谦却丝毫没有给曹士杰停下来好好捋一捋的机会。接着说道:“然后我们说政治。”
“民国成立的过于仓促,之后的几年中南北对峙,水火不容。谁也没有想到去完善一部本来就只能救救急的《临时约法》,以至于谁也不在意这部约法的制定者和倡导者已经成了民国的通缉犯……可是你和你的三叔还认为这部约法是有用的。能够给你们带来护身符的华丽衣服……”
辛亥革命,最大的功臣当然是逼迫溥仪退位的袁世凯。
不管这个人的人品为多少人不齿,甚至卖国无数,但如果没有袁世凯的出面。南方的革命只能是瞎胡闹。革命党将继续被镇压,黎元洪和蔡锷等少数能够掌握一旅精锐的将领,或许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在北洋精锐的进攻下,是否能够扛得住,都是不用猜想的必然结果。
而《临时约法》其实是‘国党’在南京临时政府建立后,南北双方讨价还价的结果。
如果说这是一部法律,还不如说这是一个政治协议。
在两年后,孙逸仙在宋教仁在上海遇刺之后,举起护法旗帜,南北交战之后,这部法律早就不被承认了。
而闹腾了这么多年,孙逸仙已经去了广州,偏安一隅的他,还能管得到北方来?
他甚至连韶关以北的地方,都只能用胡思乱想来谋划,更不要说《临时约法》这部本来被他寄予厚望的协议条文。
“更可笑的是,《临时约法》是‘国党’提出来的,难道另叔还需要一部政敌宣布的法律来宣布自己的合法地位?”
王学谦的话,就像是一刀一刀,将曹锟光鲜的外表都剥掉,然后露出的竟然是腐烂的心子。如此残酷的现实,已经不是曹士杰的大脑能够想得明白的了。
虽然他不明白,但他知道,王学谦是肯定有办法的。
不然,谁也不会耗费这么多的唾沫,来和他说这些事。
“子高,算哥哥求你了,你就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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