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卢筱嘉在梦醒之后,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猛人一招‘力劈华山’,砍向他们几个人围坐的桌子,秉承卢永祥的爱好,督军府的所有东西都有一个显著地特征,结实。
“小爷干了。”就见卢筱嘉的手掌好像粘合在桌面上,忽然一张秀气的脸涨红了起来,像是被煮熟了的大虾,猛地抱着手掌在一边跳脚呼痛。
王学谦也没心思去搭理卢筱嘉,将几个人的名字一圈,这就表示,这些人都是外围人员,或者说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如果在盐业黑洞被抖露出来,报纸上形成了一股无人能挡的舆论风暴的时候,这些小人物的死活,也就没人在意了,当然他们又一个普遍的名字,盐商。
在任何一个乱世,盐商都是一个该杀的群体。
这种说法,虽然有失公允,但盐商这个团体,在世道越乱的时候,挣钱越多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另外,这个团体的抗击强权的能力也非常薄弱。
一个卢筱嘉虽然不能让这些人被一网打尽,但也能够让这些人吃一壶的了。
卢筱嘉眉开笑颜的看着一堆人的名字,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道:“他们家我能去抄?”
“这事不是我决定的,到时候让你爹决定,至于‘卢督’最后是否决定让你去,都是你们父子商量后再说。”王学谦不假辞色道。
“这些奸商还以为傍上洋人了,连小爷的面子都不给,早就想找他晦气了……”卢筱嘉似乎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低着头,似乎在琢磨,如何让他的爹把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他。再说了,卢永祥是谁啊!卢筱嘉的亲爹,这抄家的生意,是来钱最快,也最痛快的活。至少对于卢筱嘉来说,是风光之极的,哪里让出去的道理。再说了,这抄家弄回来的钱,大头还不都给让卢永祥拿去卖军火?肉烂在锅里,这个道理卢永祥当然也懂。
“久光兄,少川兄,这次你们‘斧头帮’也需要出力。”王学谦看向王亚樵。
王亚樵惊愕道:“我们也要出力?”
“没错,盐商想要反抗,就会采用两个办法。毁掉手中的库存盐,和政府对峙,要是这样,全国可就有一半的地方就要受到波及。本来是一场针对盐税弊端的攻击,总不能变成让大部分人都吃不上盐吧?而且盐价要是受到波及,毫无节制的上涨,卢督的处境就会非常艰难。”王学谦接着解释:“另外一个手段,就是他们利用码头,货仓等地方来和稽查的官员博弈,而码头正是你们‘斧头帮’的优势。”
“另外盐工要是罢工也是一个难题。眼下是冬天,正是各地盐场出盐的关键时刻,还要提防有人故意制造事端,把盐场给毁了。”王学谦担忧道。
“放心,子高。只要‘斧头帮’的旗号一打出来,我就不相信,谁还敢出头?”王亚樵杀气十足的说道。潜台词根本就不用猜,王亚樵的意思再简单不过,谁要是出头,就弄死他。甚至按照王亚樵的脾气,说不定没人出头也要弄死几个恶霸什么的,杀鸡儆猴。
然后王学谦托辞将卢筱嘉支开之后,对着名单有些发愣。有些人真的不好动,财政部,曹锟,还有有些实权人物的代言人,真要动了这些人,这就不是揭盖子了,而是炸锅了,让大家都没好处。
王学谦最后还是决定这个难题让卢永祥去破解,只不过眼下还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把有些关键人物的口供都审问出来。形成一份对英国人非常不利的口供,虽然霍克交代,每年他可以获得大概在7万英镑左右的‘孝敬’。
但是王学谦还不敢肯定,霍克说的都是真话。
至少,他的心里是存着怀疑的。
“这些人是盐业弊案的关键人物,不管后台多大,你们一定要让卢督顶住压力,必须让这些人开口。而且还不能给他们翻供的机会。”王学谦嘱咐道,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但这种担心,却不是一时间能够解决得了的。
虽然几百年来,扬州作为盐业集散中心的地位一直都没有被波及过。
但随着长江航线的不断开发,上海比杭州更加具备优势。而且王学谦对盐业也有一个心中的规划。
表面上看,他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特别的好处。主要原因是先要把英国人从盐业中赶出去,至于如何分蛋糕,他倒是不怕,他自然有更妥当的办法。按照以往的习惯,他的蛋糕肯定是最大的。
王亚樵看到王学谦甚至连‘斧头帮’的利益都想到了,却好像没有给自己一点好处的意思。顿时不解道:“王先生,在下不知您这么做的真正用意在什么?”
“帝国主义是我国人80年积弱之毒源,而英国最为甚,不把这个强盗赶出去,国人如何自强!”
王学谦站起来,伟岸的背影,加上中气十足的豪言壮语,顿时化身为忧国忧民的慷慨之士。
王亚樵不轻易佩服人,但这一刻,不管处于什么原因,他都被王学谦给感动了。抱拳道:“在下出身乡野,但也为先生的气概所折服。眼下国家积弱,民生凋敝,正需要先生这样的有识之士站出来,为国家撑起民族之脊梁……”
不爱说话的人,还能拍出如此嘹亮的马屁。
好在王学谦是背对着王亚樵,要不然慷慨激昂者看到王学谦一脸的羞愧,真不知道是他心虚呢?还是谦虚过头了。
其实王亚樵如此褒扬王学谦,也是感激于王学谦似乎给他一份产业,而这份产业大到可以让‘斧头帮’一跃成为和青帮一决高下的资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