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
“棉花!”
……
王学谦好奇的看着卫挺生来回不停的在房间里转圈,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在他眼前一个劲的晃荡,似乎一个赌徒发现了天赐良机,发财在此一举的模样。
不过王学谦注定要做这个恶人了,他咳嗽了一声,道:“老卫,大生纱厂很复杂。这家工厂不是我们能动的,或者说,我们动大生纱厂需要付出的代价,远远要比获得这家纱厂的股份更加多。”
卫挺生并不清楚大生纱厂的股本来历,明面上的东西,看不准的。
但是王学谦知道一些,只能娓娓道来:“金城银行,国行,交通,还有江苏本地的钱庄,你以为张謇在燕京政府说话要用,是他面子大吗?”
“难道是?”
卫挺生还能不明白吗?这里面的利益关系,或者说,牵涉了整个燕京政府的高官,不管是在台上的,还是在台下的。因为就是金城银行,给他提了一个醒。
北方四家最大的银行中,就属金城这家银行的来历最为神秘。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北洋的各地督军,甚至政治风云人物,都喜欢把钱存放在金城银行。
张謇,很可能是无法拒绝金城银行的借款,才不得不借入了没有必要的借款。虽然张謇名义上是吃亏了,但同时,张謇也获得了他在政治上的巨大帮助。
他的话,在燕京城内的各个衙门,都非常好用。甚至能够直达天庭。在他拥有了看不到的权利之后,张謇甚至通过高层的运作,获得了一个对大生纱厂来说,简直无法撼动的特权。大生纱厂百里之内,不得建造纱厂的规定。从而控制棉花产区的独享权。
但实际上,张謇在商界摆出一副状元的的跋扈性格,让他并没有像是在政坛那样,在商界受到足够的尊重。
棉花虽然是外来物种,但是这种廉价的天然纤维,不但有着很好的保暖性,还适宜大面积在华夏的种植。但是在华夏,种植区域最集中的主产区还是在江苏。
松江的棉布在明朝的时候就很有名了,而在清朝之后,大规模生产的工业资本被压制,棉布的生产更多的还是以土布的形式出现,各地都有。
近代,随着洋务运动的兴起。
创办工业成了不少当时有识之士振兴国家的事业,李鸿章、左宗棠、张之洞等清末的朝廷重臣,还有张謇、盛宣怀这样的工商界的领袖。
大生纱厂的创办,得益于张謇在苏北建立棉花供应的产区,大量推广棉花的种植,使得大生纱厂结局了棉花的供应问题。而张謇也靠着他清末状元的身份,在官商两界之中,将纱厂在短短的十多年之内,就成为当时国内最大的工厂。
大生纱厂的问题,远远不是表面棉花涨价而造成的。
关键原因就是在之前的几年中,张謇名声鹊起,随着大生纱厂在江西,四川等地业务不断的扩大,利润越来越高。眼热于大生纱厂的丰厚利润,银行界普遍认为,投资大生纱厂将是一本万利的运作,而张謇对于银行的贷款,也是来者不拒。
原来,当时张謇的工厂越来越红火,江浙财团,不少是江苏本地财团发现借款给张謇,几乎没有风险,能够获得稳定的收益。而张謇也没有拒绝这种借款,于是在短时间内,张謇就发现大生纱厂在短期内,竟然借款达到了三千万左右,这对于大生纱厂来说,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最多的时候,大生纱厂掌握在手中的资金,竟然有七千万之巨,其中除了少量是大生纱厂只有资金之外,其他都是银行贷款。而这些贷款原本可以让张謇拥有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超级帝国的,但实际上呢,这笔天文数字的贷款一直在大生纱厂的账面上,动都没有动。
每年就还款的压力,不仅让大生纱厂毫无利润可言,还要负担数百万的利息。
正是因为这些借款,才拖垮了大生纱厂。
虽然不能在大生纱厂周围建造纱厂,但是很多看不惯张謇做法的商人,将棉花从苏北运送到上海,一再抬高棉花的收购价格,让大生纱厂减产。当张謇发现,他圈定的大生纱厂的原料主产区内,纱厂无法收购足够的棉花的时候,却发现在上海,棉花的交易却越来越火爆红火。
等到张謇发现这些问题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太多的势力介入了棉花争夺之中。甚至包括英国人和日本人,大生纱厂的黄金时间也就结束了。
这不同于对付市面上的游资,而是一个个抱紧在一起的商团。
卫挺生这才明白,大生纱厂仅仅风光了几年,就成了一个谁也动不得的马蜂窝,尤其是这个马蜂窝在风雨摇摆中,像是要从屋檐下掉下来的危险。
放下了大生纱厂这个案子,卫挺生好奇的看着悠闲的王学谦,好奇道:“子高,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王学谦没好气道:“我有什么可担心,行得正,坐得端……”
“我是问你当官的事?”
“当官?”
卫挺生差异的看了一眼王学谦,眼神中透出一种羡慕的目光,不过是一闪而过。
在王学谦懵懂的眼神中,他已经看到了王学谦似乎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不得不提醒道:“是顾维钧,顾老大的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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