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嘛?蒋百里在保定军校,你在广东讲武堂,不要妄自菲薄,要对自己有信心。另外,我用你当军事主官,而不是他也并不是草率的举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王学谦说道。
“可是你不知道,我在军校教的是数学,是数学老师。所以在外人眼中,和中学老师没多少区别。甚至还得了一个‘中学数学老师’的头衔而蒋百里是保定的校长,我们能一样吗?” 温应星说道这里,有些激动了。
王学谦想了想,明白温应星的问题出在哪里了,他一直用蒋百里的优点和自己的缺点比,这种做法简直就是拿鸡蛋碰石头。
“鹤孙,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有点?”
“优点?”温应星愣道。
王学谦抬手指着已经初具规模的营房,操场,作训场,整个军营中,都有种在其他军队无法看到的整洁划一,这是需要投入大笔资金才能取得的效果。
军阀部队,很少人会想着在军队驻地,投入这些‘冤枉钱’。
当然军阀也不可能像宁波商团这样有钱。
“我们拥有在国内最一流的训练设施,士兵受到的训练都是最好的,拥有在国内最一流的陆军装备,伙食标准也是最一等的。加上挑选士兵的严格程度,几乎让其他军阀敢想不敢做。所以,只要时间允许,这支部队将会不断的成长。要是不断的在成长过程中有对手能够磨砺这支军队的话,那么只要十年,我们将不惧怕任何对手。”王学谦说这些的时候,眉宇间有种让人信服的自信,这让温应星也为之动容。
时间。
没错,这支军队缺少的就是时间,一旦让其成长起来,其景象让每一个军人都将为之向往。
“子高,你说的确实是这样。正因为这支部队将来可能不可限量,所以……”
王学谦根本就不给温应星解释的机会,武断道:“所以,我需要一个稳重的指挥官,而不是一个激进的天才。既然只要付出等待,就能得到最好的结果,为什么我还要冒险呢?再说,你身上的有点也是我非常看重的。”
“我的优点。”
“没错,坚韧、服从的性格,是一个军人最基本的品质;恪尽职守,责任感,这种想法在西点军校是要严格遵循的,但是在日本的军校中,并不赞扬;另外国家荣誉感不是说几句空话就能办到的……”
这一次,王学谦说了很多,以至于温应星愣了一会儿,才发现王学谦朝着指挥部的楼房而去,渐行渐远。温应星也明白了,王学谦选择用他而不用蒋方震,可能是因为那件轰动全国的事情。
当初的蒋方震意气风发,而立之年晋升少将,并担任了北洋军队最重要的保定军官学校的校长。可谓年少得意,不少四五十岁的老家伙,都在校官的军衔上晃荡着,而他已经是佩戴着让人羡慕的将星。可是因为一件小事……其实在民国,将军因为讨要军饷和均需,被财政后勤部门故意刁难的比比皆是,也不是他蒋方震一个人。
可是蒋方震以为手上有袁世凯的手令,就能横行无阻。
却不想,燕京的官僚衙门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连前线的作战部队,想要军需和军饷,都需要孝敬一二,你一个军校的校长,就像破例,门都没有。
在燕京被戏耍了一番的蒋方震,回到保定军校之后,越想越气,直接召集全校师生,发表了一场激动慷慨的演讲,在演讲最后,他竟然拔出自己的配枪,往自己的胸口打了一枪。
要不是子弹打偏了,这个在民国少年成名的军事天才就要从此夭折。好在将养之后,恢复过来了,但总是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
这也是在后来,大人物们都非常欣赏蒋方震,但是只把他留在身边,担任军事幕僚,以中将军衔在北洋政府内拿着高薪,却毫无建树。主要还是他激进的性格决定的。不过,自杀对蒋方震来说,也不是毫无好处,至少他当初被送进日本医院之后,俘获了一个日本护士的心,成就了一段姻缘。
蒋方震以为,当初是收到了朱葆三的邀请才来的宁波,之后组建的军队,虽然军事主官不是他,但是因为他来晚了的原因。但是在市政府里,有朱葆三的支持,他担任主官不过是时间问题。
没想到,在军队上,朱葆三是一句话都说不上。
而蒋方震在接受日本陆军大学的学弟陈仪的建议,不断的排挤温应星的势力,让名义上两人的上司无法在旅长的位置上坐下了去,这不等于自己给自己加官进爵了吗?
这才有了双方人马水火不容的一幕。
当然,也是因为温应星在军队中不喜欢结帮结对的,搞小团体,这就导致温应星在军官中的声望大跌。
走进指挥部的那一刻,参谋们都帮着查找地图,有些地图是英国地图,需要翻译。对民国来说,第一份拥有精准度的地图,是外国人画的,而不是国人。这虽然是历史遗留问题,但对于一个拥有强烈民族自尊心的人来说,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在偌大的指挥部大厅中,巨大的沙盘,正在按照地图塑形,而中间一张大桌子上,摊开了一张巨大的地图。两个一看高级军官的人,周边围着一圈低级军官,正在做图纸作业。
这种工作在没有gps,没有卫星照片传送的时候,是考验一个参谋的基本功。
不过唯一有些不协调的是,王学谦也感受到了,整个大厅里,似乎已经分成了两派人。一派是支持温应星的军官,而另一派是蒋方震的人。两派人虽然没有剑拔弩张,但要说亲如兄弟,也是有点为难人了。
当王学谦路过的时候,或者因为心里不满,一个低级军官甚至还嘀咕了一句:“一对日本连襟。”
没想到王学谦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神颇为奇怪的看了一眼军官,笑道:“这位兄弟,刚才说什么‘日本连襟’,这话是什么意思?”
军官的年纪和王学谦差不多,张了张嘴,显得非常吧不服气。
一来因为他不认识王学谦,自然没有心理压力;二来,当参谋长的蒋方震长期在指挥上压着温应星一头,让不少因为支持温应星的军官非常不满。
支持他的,认为温应星为人宽厚,太善待人了;而不支持他的,就是认为温应星性格窝囊,没有大本事。
见温应星不断的给军官打脸色,可是军官并不知道温应星的意思,反而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来,心想:王学谦这么年轻,肯定是市政府哪位大人物的手下,温应星人能的下去。但是年轻的军官们可看不下去,开口道:“那个胖乎乎的,圆脸的家伙,叫陈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听说是日本陆军大学的高材生,一来就当团长。”
“这和‘日本连襟’没什么关系吧?”
“你听我说呀?”对方偷偷看了一眼蒋方震的方向,见一群人都很认真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壮着胆子说:“那个叫陈仪的,和蒋参谋长都娶了日本老婆当妻子,不是‘日本连襟’是什么?尤其是那个陈仪,听说当初好像是在军校中毕业的时候得了一个什么第一,当老师的竟然把女儿奖励给他……”
温应星脑门子青筋直跳,呵斥道:“不要胡说,都是道听途说的东西,陈团长是有真本事的。”
“屁本事,拍马屁的本事倒是不小。”
温应星见王学谦半晌没说话,还以为他生气了,呵斥了部下几句。可转而看向王学谦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眼神竟然散发着一样的光芒:“尼玛,考第一,送日本软妹子,这个动力,杠杠的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