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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就是他的堂兄,张钧衡。
凭借22岁中举成为举人,这在科举中也算是少年人。尤其难得的是,他是出身商贾人家。而他的中举给张家带来了巨大的商机,凭借举人的身份,只要付出真金白银,在晚晴的时候获得一个实缺并不难。而正是他,把张家的生意从浙江,开到了上海,带到了北方。奠定了张家南浔巨富的地位。
张钧衡才是张家不可或缺的人物,而张静江为人乖张,离经叛道的性格,毫无称奇之处。
眼下,又在上海的证券行业输掉了几乎他继承的所有财产,只能靠着大哥,才能获得自由之身。按理说,他应该一声不吭的回到老家去将养一些日子,毕竟他的身体也不好。
但他还是固执的留在上海的张公馆,寻找机会和张钧衡谈谈,希望能够拿出一笔钱来,把蒋介石也捞出来。
这个机会总算是找到了,这天夜晚,张钧衡应酬稍微晚了一些回家,见到张静江在院子里等他。迟疑了一下,张钧衡勉强笑了笑,因为他知道张静江的性格非常敏感,也很容易出现抵抗的心里。所以在家里面说话,尽量陪着小心。当然,更多的时候他选择不和这个二房的弟弟说话。
“人杰,这么晚了,院子里天凉,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大哥,我有事和你商量。”张静江鼓足勇气,毕竟他要开口的数目并不小,而且他也知道,大哥看不上他的那些朋友。似乎在骨子里认定,这些人都是鸡鸣狗盗之徒。
其实就蒋志清,陈果夫等人在上海滩的名声,确实都不太好听。
“有事的话,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再说吧!”
“大哥,难道你就这么看不上我?认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在挥霍家财?”张静江费力的站起来,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
张钧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是颇为无奈,他的这个弟弟,平时也不喜欢说话,但是骨子里倔的很,谁的话都不听:“好吧,你说吧。”
“我需要一笔钱。”
“不行。”
“你难道都不问我处于什么原因才需要这笔钱,就断然拒绝?”
“是不是为了那个蒋志清?人杰,我告诉你,当大哥的不是要让你为难。我也派人去打听过这个人,志大才疏,有点本事,但整天都想着要干大事。这种人,除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外,很难有所起色。他就是一个街头上,掉在泥里的混混。我这么做也是在帮你,和他们的关系断掉,这是一个机会。”
张钧衡也许是喝了酒,说道了激动之处,口气一下子没有了顾虑,俨然不在估计兄弟的脸面:“这个小混混,除了找女人,抽鸦片,整天抱怨着运气不好。人杰,我告诉你,我活着一天,就绝对不允许你和这样的人来往。”
看着大哥毅然决然的背影,张静江愣在院子里,傻了。
张钧衡并不是没有反对他的事业,当然那时候,他在上海还有产业,有房子,不需要大哥在生活上的接济。但是这一次,‘恒泰号’倒闭之后,大哥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是怨他的。
拿出钱不说,关键是张静江在上海的别墅都让要债的给拿去了,作为张家的子弟,当大哥的顿时感觉脸面无光。
于是乎,虽然表面上张钧衡还是一再的照顾张静江的面子,也不说重话。只是委婉的表示一下,让张静江回老家去散散心,把上海的事给忘记了。
可是让张静江猝不及防的是,张钧衡竟然在心里的怨气这么大?
连带着,他那些狐朋狗友也被张钧衡恨上了,怒火压在心头,不说而已,但实际上,当大哥的张钧衡已经对张静江失望透顶。乘着一股子酒劲,张钧衡毫不保留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更不要说,他早就知道张静江想要帮蒋志清把债换掉,但张钧衡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答应?
失去了张钧衡的帮忙,蒋志清身上背负的八万元的债务,已经没有可能有人给他还了。而靠他自己的本事,卖了他也值不了80大洋,就别说八万大洋了。
反正蒋志清也已经绝望了,一大早被人拦在胡同口,他知道是来要账的。
索性贴着墙根,摆出一个大字形状,嚷嚷道:“哥几个,麻利点,兄弟我要忙着去发财呢?”
“我呸,就你!”
几个青帮弟子,搜了一阵,也是对蒋志清无可奈何,身上连买一根油条的钱都没有,更不要说还钱了。
看着穷凶极恶的要债打手,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蒋志清反而得意了,高唱了一段,不过很快他发现自己唱的曲调有些丧气,呸了一口,仰头看着天空,眼角已经渗出了两滴浑浊的泪水:“假的,都是假的。娘希匹,都他妈是假的!哈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