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帮一次忙,还能用偶然来解释,可接二连三的报道,撰稿人都是一个人,就让人不免有些遐想了。
况且用王学谦的说法,他和胡适不熟。
当然,连多少知道一些胡适往事的郑华,都开始怀疑起来,这两人是否真的没有多少交集?
“这么说来,胡适如今在上海咯?”
“还用猜?你看《申报》的社论,一篇接着一篇,跟上瘾似的。你以为就胡适的性格,他会为了十几块的稿费,贴上几十块钱的电报费,就为了扬名?”
“说不定是真的呢?”
郑华盯着王学谦的双眸,眼神清澈,毫无躲闪的看着郑华,反倒是他却被王学谦那目不转睛的目光看到心理发虚起来。耷拉着眼皮,叹气道:“看来你和他真的不熟。”
“那是当然,他在康奈尔的时候,我在哥伦比亚,他去了哥伦比亚的时候,我在普林斯顿,你说能见几次面?”王学谦似乎很在意的悉数两人的关系:“不过他怎么来上海了?我听说他回国之后一直在燕京教书?”
“这倒是不奇怪。”郑华愣了愣神,笑道:“说起来,胡适这家伙也挺不容易的,当年他在上海求学的时候,十几岁的孩子,就开始在报社打工挣钱,不仅要负担学费,还要给家里寄钱贴补寡母的生活。可能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这家伙自从当上大学教授之后,对于挣外快简直就是着魔一般。只要有讲学的机会,负担他的衣食住行,还有一笔收入,他都不会推辞。”
大学教授到各地讲学,一来可以扬名,二来还能带来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可王学谦听郑华说话的口气,似乎胡适好像有点和普通人想的不一样,不免奇怪道:“这不好吗?”
“好是好,可你想一个大学教授,就是保定的小学出钱给他,他也乐此不疲,就未免让人感觉奇怪了。”郑华苦笑道。
王学谦好笑的点点头,也没有接茬,心中暗道:“他的这份情总有机会还。”
他来工地已经有两天了,来的时候,虽说是乘着军舰而来,但是就一条只有一挺机枪的军舰,可就有点勉强了。还走的是近海,船小浪大,一路颠簸之下,晕了一天一夜的船,弄得精神有些萎靡。
踏上陆地已经两天了,他还是看到食物没多少胃口。
这天,他感觉精神好了很多,想起来正事。这次在绍兴,一来有躲避媒体的意思;二来,还是查看大桥的建设进程。
“老郑,我来了也有些天了,怎么没有看到工地开工呢?”王学谦好奇的看着工地外,已经搭建了足够多的窝棚的工人,正无所事事的聚在一起。
郑华苦笑道:“当时有一个同事知道我要来浙江建大桥就告诉我,整个工程一年能做四五个月已经算是不错了。当时我也很纳闷,南方的冬天也不冷,怎么可能一年只能施工四五个月?”
“对啊!”王学谦对此也非常好奇,因为通过联系,他知道,萧山那边的工程也停了下来。按照预期,他想着一年如果开工九个月,那么整个工期在两年之内完成是不成问题的。
何况,建造大桥的启动资金已经通过贷款获得,材料也陆续的运送过来。
根本就不用担心资金不足,让工程停下来。
郑华瞟了一眼早就准备好了的施工图纸,苦笑道:“还不是汛期给闹的?在北方,除了短暂的春汛之外,夏天大部分时间都能够施工,除了冬天封冻之后,无法施工之外,一年能够施工的时间差不多也在九个月。如果工人熟练一些,资金充裕一点,完全能够连续施工,工人停,工地的机器不停。可没先到,南方的汛期会有这么长的时间。”
王学谦看来一眼外面的天色,感觉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南方的台风季节,一般会持续到十月份,特殊年份甚至会在十一月份,都能碰上台风。而浙江又是太平洋上的台风重点光顾的区域之一。建造大桥前期工作就是建造水下的桥墩。在台风季节,水面上涨,河流的水流加速,即便施工,也很容易会造成前几天打下的桩,被湍急的江水,冲的稀里哗啦。
“一年半能建好吗?”王学谦眉头蹙起,显然这些他都没有考虑到。
郑华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弓着身体跳起来:“子高,你也说的也太轻易了吧?”
王学谦之所以这么说,是有他的担心。铁路建成之后,只有营运了,才能不断的获得收入。而光靠着杭州和上海这段铁路的营运,获得的收入只能勉强维持铁路养护和员工的支出,根本谈不上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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