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
好吧,陈布雷已经跟杜心武没话可说了,气呼呼的站起来,去找伍德,直截了当的说,小爷不伺候了。
可没想到,他见到伍德的时候,伍德手里拿着一份合同。笑着对陈布雷说道:“看看,满意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需要补充,可以提出来。”
“这是?”
“你的合同,包括福利,薪酬,还有一些需要遵守的规定等等”
“这个?”老实说,陈布雷看合同并不是他想留下来,而是好奇,他好奇,王学谦这么一个富家公子,会给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家里大部分的合同都是英文合同,相信陈先生是不会介意的。薪酬的话虽然不是最高的,但我可以保证在上海滩,能那这份薪酬的人并不是太多……”
“1500一年。”
陈布雷心中一震,但随即又有点吃味,心说:也不过是120大洋一个月,要是我能多写几篇社论的话,这点钱或许也能挣到。
伍德在一边解释道:“你的薪酬是每年1500美元,如果表现优异……”
轰隆,陈布雷整个人都懵了,美元,他竟然说的是美元。1500美元,我算算,该是多少大洋?3000多一年,一个月的话,差不多是250大洋,这已经是商务印书馆最高一档的工资了。
陈布雷压抑着心头的惊喜,听完了伍德的解释,最后还是签订了合同。
虽然他一开始不情不愿的,但是没有跟钱过不过去。
签下自己的名字,陈布雷心中暗想:妥帖了,但是却没有出人意料的喜出望外。更没有获得大笔金钱的狂喜。反倒是有点发愣,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一愣,他是忽略了伍德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得意。接下来,伍德带领陈布雷在别墅中选定房间。最后走进了将来陈布雷将要工作的地方,王学谦的书房。
走进书房的那一刻,陈布雷就感到了有些不对劲,宁波人喜欢藏书,这在有钱人家是非常普遍的事。但是王学谦的家里的藏书实在是太驳杂了一些,他在不经意间,甚至看到了基本连他都看不懂封面的外国图书。
而且书房也出奇的大,王学谦命人将楼上四五个房间都打通了,做成书房,加上原来的书房,面积就大的惊人。
“你的工作就是整理先生的书房和往来信件,如果有时间的话……帮忙教一些小玲玉简单的知识,包括英语和法语。”
“等等……法语?”陈布雷脑袋晕乎乎的,似乎被惊醒了,英语他还好说,但是法语?他能看一些,但是教人肯定是不成的。
伍德眼神略微迟疑了一下,问道:“不懂吗?”
在伍德看似良善的眼神下,陈布雷的脸也有些发烧,摇了摇头:“只能借助字典勉强看粗浅的文字,教人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陈先生,恐怕你要多学一门外语了。先生的私人信件大部分都是英语和法语,很少有德语的,有些私人信件需要你整理,但是不能拆开。先生其实不需要翻译,他只不过想省事。”伍德面无表情的说道,可听在陈布雷的耳中,变成了命令,还有讽刺。
说完,伍德拿起桌子上的一份公函,指导道:“比如这份信件,一看就是公函,所以你可以拆开,看完内容之后,然后用相对于比较客气的口吻回信,一般来说,回信只有一种,拒绝!”
陈布雷吃惊的站在伍德一边,痴痴的看着伍德递过来的信件。上面赫然印着哥伦比亚大学的邀请函,粗略的看了一下,他整个人都傻了,堂堂常青藤名校,哥伦比亚大学竟然会邀请王学谦做学术演讲?
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还是他太笨了一点。突然,他紧张的抓住了伍德的袖子,惊恐的问:“伍德先生,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伍德双手抱在胸前,了然一笑道:“先生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后来在普林斯顿读完了博士,在天体物理学上获得过一些成绩。不过先生认为自己已经不再从事学术研究,而是作为一个商人,所以不能称为一个学者,很少提起这些往事。不过我记得,他当年博士毕业的时候,就有几所美国的大学聘请他当教授,他都拒绝了。”
王学谦当然不敢去当教授,不然就露馅了。好在他编的理由也大抵说得过去,能圆谎就行了。
陈布雷已经无法再听下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嘴唇发抖的唏嘘道:“那么刚才我们在餐桌上说的话,他都能听明白。”
“先生精通5国外语,当然能听明白。”伍德理所当然的说道,宽慰了一句:“你也不用担心,先生很看重你,不会在意的。”
陈布雷双腿发软,已经是摇摇晃晃,似乎只要外人轻轻一推,就要倒地似的。突然,他想起来餐桌上那个老人让人厌恶的口吻,和狡猾的笑容,顿时警觉道:“其他人呢?”
伍德会心一笑:“哦,你问的是其他人能否听懂我们刚才说的话吧?”在得到了陈布雷的肯定之后,伍德这才说道:“杜心武老先生是保镖,他的功夫非常厉害!”
说到这里,陈布雷显然有些放松的下来。
可随即,却伍德的话,打击的他连一点自信都没有,就差一口血喷出来,倒地而亡了:“不过杜心武老先生非常奇怪,因为他是东京帝国大学毕业的,在北京农业大学当教授,我们说的话,估计瞒不住他。至于他为什么要当先生的保镖,连先生都没看透。不过……”伍德轻轻的告诫道:“你可千万不要惹他,会很惨的。”
“至于何女士和小玲玉,她们都是非常聪明且优雅的,但刚刚开始学习外语,估计听不懂你刚才跟我聊的话。”
陈布雷双手强撑着写字台,可笑,他刚才还在腹诽王学谦不过是富家公子,只是命好,还装模作样的假清高了一把。
陈布雷根本就不知道伍德是怎么离开的,他只是静静的仰头看着房顶上的巨木房梁,心中暗恨,脸上毫无血色,就差在房梁上挂根绳子,把自己吊死算了。
丢人丢到家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开始摆谱。
中午的时候,钟文豹上楼来喊陈布雷吃饭,发现陈布雷怔怔的看着房梁,他好奇的站在陈布雷边上,也仰头看着房梁,房梁上什么也没有,这位新来的秘书看上去也怪怪的。
等到陈布雷发现边上站了一个人,大吃一惊,可受过一次刺激的陈布雷不敢托大,礼节性的让了让,心虚的问道:“你是来挑书看吗?”
钟文豹咧开大嘴大笑道:“这里的书我哪里能看得懂?平时我和小玲玉看差不多的书,《水浒》、《说岳传》、《霸王别姬》……这些书我喜欢看景月版的,你呢?”
陈布雷一开始还真的认真在听,《水浒》、《说岳传》、《霸王别姬》这一类的书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景月版本?
忽然一下子开朗起来,他家也有小孩子,买上几本小人书给孩子看,也是不错的选择。景月版,正是小人书中非常出名的一个版本。
不知不觉之间,陈布雷看向钟文豹的眼神不由带着一丝鄙夷。
不过,钟文豹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也会一点察言观色的法门,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是否被这家人给吓住了?”随即自言自语道:“我一开始也跟你一样,还以为是一个小白脸,可没曾想,原来先生除了生孩子之外,啥都懂,根本骗不了他。一肚子的弯弯绕,心肠都被墨水给染黑了……嘿嘿,我是说先生学问大!”发觉口无遮拦的有点说过头了,钟文豹自圆其说道:“其实你也不用气馁,我们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做事不偷懒,对得起这份钱。”
让陈布雷想不到的是,钟文豹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把他归结为同类?
心头不由的大怒,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尼玛!老子好歹也是一本毕业,你丫,就一个只配看小人书的文盲,起什么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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