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当这些问题全部得以解决之后,法正和张松便凑在一起低声商议具体事宜。
两人商议许久,从正午一直持续到傍晚。然而当夜幕降下之后,法正却悄然离开了张松府邸,带着两名扈从迅速隐没在黑暗之中。
公元200年四月,即建安五年初夏。益州长史、征东中郎将赵韪暗中联络益州各大世家望族,悍然发动叛乱,率领帐下大军攻取巴郡大部,继而进取涪陵,直逼蜀郡成都。
长期以来,益州长史赵韪依仗刘璋的信任,大肆提拔门生故吏,并与益州本土势力暗中勾结,巧借益州世家和士族对刘璋的极大不满,发动叛乱。
起事之初,赵韪手握重兵,屯军于巴中,且与军中将领交往甚密。是以,赵韪率军揭竿起事之后,益州各郡县半数以上为之响应,以致叛军一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
伴随赵韪大军一路向西挺进,声势越来越大,各郡县相继附逆,叛军迅速逼近蜀郡,不日便可攻至成都城下。一时间,蜀郡人心惶惶,州府一众僚属闻之大骇,震惊不已,六神无主,顿时慌了心神,阵脚大乱。
直到确认赵韪叛军已经攻占巴郡、其它郡县纷纷附逆之后,刘璋方才幡然醒悟,破口大骂赵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表面忠良,实则是毒如蛇蝎的豺狼。然而,不管他如何恼羞成怒、如何大发雷霆,事情已经发生了,时下叛军气焰正盛,兵锋强劲,以致蜀郡局势危急,成都危亡。事实俱在,赵韪图谋不轨之心已然得到证实,使得刘璋不得不急忙调集兵马,前去前线支援抵抗,以期挡住叛军的进攻步伐,为后续增援大军争取整军集结的时间。
正是坐实了赵韪阴谋反叛的事实,才能之前许多摇摆不定的中间势力不得不做出选择,彻底倒向刘璋这一边。直至这一刻,曾经许多忠心追随益州老州牧刘焉的几位老臣才对刘璋说出实情,正式揭发赵韪包藏祸心的罪行。
原来,早在刘焉重病卧榻之时,就曾因世子继承人选问题大费脑筋,为此他向帐下心腹近臣询问意见。当时有资格提领益州的有三个人选:首选,一直留在刘焉身边的三子刘瑁;其次,则是留在长安为质的刘范、刘诞和刘璋等三兄弟;最后便是深得刘焉宠爱的薄姬之子,即刘焉的假子,亦是汉中张鲁的三弟。
当刘焉向赵韪、吴懿等心腹近臣询问之时,吴懿、黄权、张肃等人举荐刘焉的长子刘范,亦有人举荐次子刘诞,而支持刘瑁之人更是不在少数,却唯独没有人推举刘璋。起先,因为众人各持己见,意见不统一,便将此事搁置起来,一再拖延。然而,随后从长安传来刘范和刘诞兄弟谋反被李利殿前斩首示众的消息,突遭丧子之痛的刘焉闻讯后病情急剧加重。于是其帐下僚属不得不紧急聚集在一起,商议易立世子之事,而这一次长史赵韪却态度鲜明提出由刘璋继任州牧之位,并为此罗列出诸多说辞,说得天花乱坠,大肆夸赞刘璋。
正当刘焉犹豫不决之时,其三子刘瑁突然染疾暴毙。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丧子之痛的刘焉,终于再也撑不住了,随即撒手而去,一命呜呼。临死前,他同意了赵韪的举荐,并正式宣布由刘璋继任州牧,赵韪、吴懿、黄权和张肃等人从旁辅佐,是为托孤重臣。
事实上,在刘璋返回益州接管州牧宝座的过程中,赵韪确实是居功至伟,不遗余力的助他坐上州牧之位。然则,刘璋一直都不知道,赵韪之所以推举他为世子、继任州牧之位,是因为赵韪早就知道他生性柔弱宽容,却又贪恋酒色,既没有治理州郡之能,亦没有争霸天下的雄心大志。是以,为了便于日后掌控益州局势,赵韪才会极力保举刘璋继任,并倾尽全力铲除试图篡位的薄姬母子,从而硬生生地将刘璋推上州牧宝座。
以至于,执掌益州六年多来,刘璋一直对赵韪敬重有加,极其信任,将军政事务悉数交给赵韪处理,而他则整天沉溺于饮酒作画之中不可自拔。在此期间,但凡治下郡县发生大事,他便倚重赵韪,以致于赵韪的权势日益强盛,近乎一手遮天。久而久之,益州便形成了君弱臣强的局面,军政大权落在赵韪手里,无形地架空了刘璋,使其沦为傀儡。
正是由于刘璋的一再纵容,对赵韪毫无警惕提防之心,终究酿成大祸,招致今日之叛乱。
岂不闻:国家之祸,皆因君弱臣强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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