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李利此时并未回头,目光仍旧落在不远处的营地上。
那里正在搭建营帐。本来大营已经搭建完成,可是突然多出数万降兵,使得营帐骤然紧张起来,不够用了。于是,负责安营扎寨的徐晃只能带领后军兵士在大营之中再搭建一座营寨,毕竟时下天寒地冻,降兵也是人,总不能让他们待在户外吧。
稍稍走神之后,李利语气平和地道:“此战奉先所部兵马伤亡不小,我身为盟主断然不能坐视不理。我意,将此战缴获的完整无缺的兵器和铠甲全部交给你,缴获的些许财物也一并送于你。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战斗缴获。
此外,鉴于奉先及所部将士的战功,再赠予你绸缎千匹,赏金一万,外加五千匹西凉战马。不知奉先意下如何?”话音未落,李利随之转身,满脸微笑地看着吕布,深邃的眸子中流露着赞许之情。
“啊!多谢盟主赏赐,吕某感激之至!”吕布甚为诧异,恭声道谢,声音轻颤,颇有些喜出望外。
李利笑着摇了摇头,“奉先无须多礼。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盟主应尽的职责,无须言谢。”
说话间,看见吕布欲言又止的拘谨神色,李利语气一顿,和颜悦色地道:“奉先似有心事,但讲无妨,只要我力所能及之事,无不应允。”
吕布神色微变,脸上浮现一抹诧然,没有料到李利的观察力竟是如此敏锐。自己稍作迟疑就被他发现了。
“这、、、算不上心事。只是吕某此番兵马伤亡甚大,那些降兵”吕布含糊其辞的支吾一声,点到即止。毕竟李利刚才已经对他予以重赏。赏赐之丰厚实属罕见,此刻若是再索要全部战俘,未免有些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李利闻声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静,目光平和,似乎并未动怒。却也没有欣然应允的意思。这种神情给吕布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不置可否,让他无从揣摩李利的心意。以致刚刚落下的心又变得忐忑起来。
沉默片刻,李利左右而言其他的道:“袁公路多行不义,倒行逆施,致使淮南百姓饱受欺凌。生计艰难。饥民遍地,民不聊生。此番俘获的七八万降兵大多是贫苦出身,迫于生计,才不得不跟随袁术征战,其行虽然有错,但其情可悯。是以我不打算为难他们,暂时收监关押,等到攻破寿春、平定淮南之后。就放他们回家。届时,他们何去何从。是走是留,全凭他们自身意愿,任何人不得强加干涉。因为我李利不是袁公路,此次南征也不是为了攻城略地,扩充地盘,而是为了解救淮南百姓于水火,替天行道而来。”李利这番话端是大义凛然,说话时脸不红、心不跳,义正词严。可是事实究竟如何,除了他自己之外,明眼人谁不知道,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世间很多事情可以做却不能直说,一旦挑明了,对彼此都没有好处。华夏文明源远流长,底蕴深厚无穷尽,词藻更是极其丰富。于是,往往很平常的一件事却有着无数种表达方式,可以直白陈述,可以微言大义,也可以冠冕堂皇;但是无论如何表达,真理只有一个,那就是谁掌握着话语权,谁说了算。
不仅炎黄大地是这样,整个世界皆如是。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无数次被推倒,而后又无数次重建,循环往复,沿袭至今。由此引申,有人说真理往往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这句话是否正确,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众说纷纭,各执一词;然而毫无疑问的是,权利往往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这是不争的事实。
吕布本想索要俘虏补充实力,却不料李利一番话直接把他已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只能生生咽回去,令他好不难受!可是他又无从反驳,明知李利说的这些都是搪塞托辞,敷衍了事而已,却迫使他只得硬着头皮表示认同。
形势比人强,实力决定一切。
实力不够就没有话语权,吕布之前对此体会不深,但此刻却是感同身受,深有感触。
然而吕布并不打算放弃,毕竟事关自身利益和实力的恢复,错过今天,往后再提此事恐怕愈发困难了。
悄然跟在李利身后走下山丘,回到中军大帐,吕布始终没有离去。他还不死心,或者说他根本不相信李利所说的话,那是整整八万战俘,李利当真会把他们全部放回家吗?休说吕布不信,只怕连李利自己也不信,这种趁机壮大实力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李利真的会轻易放弃吗?
不管李利是不是说到做到,心口如一,反正吕布不想错过眼前的机会。八万战俘,只要能要回一半,就能弥补徐州军的损失,迅速恢复实力,倘若再多些,那无疑是多多益善。可是如果折损的兵马得不到补充,那么吕布就将面临打了胜仗却实力大损的尴尬局面,继而沦为砧板上的一块肥肉,毫无反抗之力,任由李利随意揉捏,任其宰割。
回到帅帐,李利和吕布相对而坐,一身红装的吕玲绮端来糕点和一壶刚刚煮好的热茶,并倒上两盅茶,遂欠身退去。
“玲绮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多谢大将军照顾她。”吕布轻轻抿了一口茶,没话找话的道。
李利闻言后神色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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