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时我误以为主公嫌美姬们姿色欠佳,于是便忍痛割爱把自己最宠爱的侍妾也送给了主公,没想到又被主公遣送回来了。是以主公率军征战幽州之时确实是不近女色,随身侍奉的侍婢全是完璧之身,战后全部封赏给有功将领为妻为妾。”
公孙瓒所言倒是让荀攸颇为诧异。因为他早就听闻李利风流好色,夜御数女,无女不欢,即便是领兵打仗也带着众多美姬随军同行,好色之名传遍天下。然而郭嘉方才所为和此刻公孙瓒所言,无疑是彻底颠覆了李利好色成性的传闻,让荀攸有些难以置信,无所适从。好半晌,他才清醒过来,方觉传言不可尽信,遂暗自庆幸自己终于得遇明主,自家叔父荀谌总算干了一件靠谱的事,没有蒙骗自己。
或许是察觉到荀攸神色有异,心存疑虑,郭嘉十分笃定地道:“主公年少成名,身边有几位红颜知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奈何主公威名远播,些许家事也被传得沸沸扬扬,迎娶几位红颜知己便被说成是风流不羁,好色成性。即便现在府中有十几位主公夫人,听上去好像人数不少,殊不知时下哪位官宦府邸中没有几十上百名侍婢,其中侍寝过的美婢不在少数,但凡是后院内室的侍婢几乎都是侍妾。倘若把这些与主人有染的侍妾都算作妾室的话,少则十余位,多则上百,甚至更多。
别人姑且不说,就说眼下我等三人。名义上的妻妾都不多,无外乎三妻四妾,但是如果把曾经侍寝过的侍婢全都算在内,至少也有十几人之多,人数远比主公名下的妻妾多得多。可主公与我等不同,他从不让侍婢侍寝,但凡侍寝过的女子全都迎娶进门,如今长安将军府的十几位主公夫人便由此而来。”
听了郭嘉这番话后,荀攸和公孙瓒二人面面相觑,遂不约而同地轻轻点头,显然是默认了郭嘉的推测。
郭嘉颔首道:“正是因为主公近年来愈发沉稳持重,轻易不近女色,才使得眼下这件原本很容易办到的事情变得极其艰难。主公不松口、不发话,我等纵有百般谋划也无济于事,本来轻轻松松便能敲定的事情,现在却变得举步维艰。我跟随主公多年,深知主公虽深明大义,但在某些事情上极有主见,轻易不会松口,比如纳妾。
所以正如主公方才所说,请将不如激将。与其苦口婆心地劝说主公改变心意,不如换种方式,直接激怒主公,这样反而更容易达成目的。事实正如我所料,尽管主公一语道破了我的用意,但他还是被激怒了。放眼天下,胆敢不把主公放在眼里的诸侯实在是寥寥无几,主公的威名和声誉不容侵犯。故而主公明知我使用了激将法这等小伎俩,却依旧应允了这桩亲事。只要主公开口发话了,这原本很棘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荀攸和公孙瓒二人闻言后若有所思,遂点头认可。荀攸轻步走到郭嘉身边,不无担忧地道:“奉孝拳拳之心,实令为兄钦佩之至。可是奉孝可曾想过主公那里又当如何解释?像今日这般犯忌之言,实乃我等为人臣子者之大忌,轻易不可触及,否则必将招致杀身之祸。
以为兄观之,奉孝方才所为已让主公甚为不悦,只是暂时隐忍不发罢了,早晚必定降罪于奉孝。奉孝当知,伴君如伴虎,为人主者可以容忍臣属办事不利,却不能容忍臣属以下犯上。因此,奉孝还是尽早前去请罪,否则为兄言尽于此,奉孝好自珍重。”
说完话后,荀攸再不逗留,快步离开大帐,着手办理李利吩咐的事宜。
郭嘉拱手相谢,目送荀攸离去。这时公孙瓒轻步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友若所说句句良言,军师不可不察。虽然军师此举全是为了主公着想,且跟随主公多年,但自古主臣有别,无论何时军师都是主公的臣子。即使主公胸襟广阔,不拘小节,可是维护主上的威严乃人臣之本。末将也建议军师主动请罪,而且宜早不宜迟,以免节外生枝。”相对于荀攸极其含蓄的劝告,公孙瓒的话无疑更加直白,清晰无误地道出了荀攸话语中隐藏的深意。
郭嘉微微点头,遂躬身揖手表示感谢:“多谢公孙将军,在下这便前去负荆请罪。有劳将军安排大军撤出吕布大营,前往东边安营扎寨。”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军师无须客气。”公孙瓒拱手还礼道。随即二人走出营帐,指挥大军移师东寨,公孙瓒跟随大军同行,而郭嘉则翻身上马,带着亲兵直奔东边营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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