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无误地表明了李利的自身态度。
奈何诸葛亮跟随李利时日尚短,在对待番邦蛮夷的问题上仍然比较保守,依旧主张剿抚并举的策略,立足于战,而后再施以安抚,如此便可平定边患。
这种方式本身并没有错,大汉立国四百年来一直如此,屡试不爽。然而此次与以往的不同之处在于,李利亲率大军已经彻底消灭了乌桓部落的有生力量,就连鲜卑部落都已遭受重创。此时若不进一步将其彻底征服兼并,而采取安抚手段,无疑是舍本逐末,迂腐之极。错过今日,一旦让乌桓和鲜卑部落缓过劲来,日后必定再度为祸边郡,无休无止地袭扰边境,甚至是养虎遗患,最终反噬大汉。
沉默半晌,李利并没有因为诸葛亮的建议而生气,心平气和地轻声道:“孔明或许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从未说过要对乌桓人施以安抚,何况乌桓人也不需要安抚,用不着安抚。对于他们来说,常年劫掠大汉边郡,早已做好了战败受戮的心理准备。在这一点上,他们比我汉人的觉悟高,从不心存侥幸;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烧杀劫掠,自然也经常被别人劫掳杀戮。”
“呃?”诸葛亮闻声色变,甚为惊讶地沉吟一声,误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低声道:“主公说乌桓人不需要安抚,用不着安抚,不知此话何意?难道主公当真要赶尽杀绝,屠戮灭族么?”诸葛亮语气不善,神色忧郁,颇有固执己见之意。
李利不动声色地道:“卢龙塞一役加上眼前的白狼山血战,死在这两场大战中的两军将士已多达三十万,焉能再添杀戮?上天尚有好生之德,何况人乎?所以杀戮到此为止,此后尽可能地避免无谓伤亡,除了必要的威慑手段之外不可肆意残杀。”李利避重就轻,没有正面回答诸葛亮的疑问,但承诺不再杀戮总算让压在诸葛亮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脸色不由得松缓下来。
放松心神后,诸葛亮心中一动,回过味儿了,终于想起此前西凉周边蛮夷部落的安置方式。
时隔多年之后,西凉境内已经没有所谓的蛮夷部族了。所有臣服于李利的蛮夷部落,全部分散安置在李利治下的四个州郡之内,平均下来每个郡县安置两三千人,便把数十万蛮夷部落分散消化,使其彻底融入汉人之中。统一造册登记,派遣专人严加看管监督,几年下来,西凉境内再无蛮夷之说,全是普通百姓。
心神急转,诸葛亮恍然大悟,终于知道李利所说的无须安抚的真正含义。原来李利亲率大军东征的目的是彻底征服周边蛮夷,而不是单纯的平定边患,既然是征服,便无须安抚。所谓征服,就是彻底占领蛮夷领地,占据草原,收服其部落民众,收缴其兵器、军械和战马,帐篷、牛羊牲畜和钱财等一应器物,全在征服之列。
想到这些,诸葛亮暗自惭愧,颇有无地自容之感。与李利包容天下的博大胸怀相比,他诸葛孔明自诩谋略超群,聪明过人,但在胸襟见识和长远战略方面却远逊于主公李利,更没有李利所具有的气吞山河的胆识和魄力,在某些问题上有着难以逾越的局限性。
只顾眼前利益,却失去了长远战略眼光,说是目光短浅亦不为过。而这也是时下所有儒生文士的通病。强盛时摆出无谓的胜利者的高姿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仁慈过度,沽名钓誉;等到势弱时却又后悔莫及,在蛮夷铁蹄之下痛苦呻吟。
与之相比,李利所奉行的则是后世伟人的深刻总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该出手时就出手,决不姑息,更不会错失良机,以免日后抱憾终身。
凶残也好,暴戾也罢,李利从不在乎这等虚名,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战争利益,否则麾下十余万将士喋血沙场便毫无意义,等同于无谓伤亡。然而只要彻底征服敌人,占领其领地,收缴其族人部众和所有财物,才能让汉军将士的鲜血没有白流,战后才有能力抚恤他们的父母妻儿,才不枉他们血洒疆场的英勇搏杀。
这就是西凉李利,人如其名,重实利而不好虚名。也正是因为有他这样体恤部下的统帅,才使得其麾下西凉将士骁勇善战,勇往直前,不惧生死,无怨无悔地追随其左右。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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