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墙上。
“轰———!”撞击在木桩上的黑疙瘩遇火就炸,“砰”一声巨响,炸得木栅栏围墙剧烈震动,致使站在墙头上的守军双耳发聩,心神失守,甚至还有两名守军硬生生被巨大的爆炸声吓得腿脚发软,身形一歪,从墙头上栽倒下来,摔得脑浆四溅,当场身亡。围墙外的地基很结实,而且遍布乱石或陷阱,本就是防止敌军劫营而设置的,不承想此番却是用在曹军自己身上,只要从墙头上掉下来,必死无疑,无一幸免。
与之相对的是,投掷黑疙瘩的骑兵并没有靠近围墙,而是策马迂回奔袭,连续将黑皮袋里的黑疙瘩全都扔出去。第一个黑疙瘩爆炸之后,后面扔出去的黑疙瘩就不需要点火了,因为栅栏围墙已经烧起来,并且夜里有风,火苗忽闪扑朔。于是第二个黑疙瘩只要砸在火苗不远处,就能立刻爆炸,效果比第一个还好,最起码响声够大,犹如炸雷一般轰隆巨响,震得墙头上的守军头昏眼花,眼前直冒金星。在这种情况下,心理素质稍差一点的守军将士就会吓得屁滚尿流,轻者吓得瘫坐在墙头栈板上不敢露头,重则直接栽倒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曹军大营都是伐木而建,为了保证围墙不会变形,更加牢固,这些搭建围墙的木桩需要稍加烘烤,去除水分,这样的树木搭建起来的围墙才够坚固。值得注意的是,河南郡地处北方,山林中的树木大多是松树,而新近砍伐的松树稍加烘烤之下就会溢出许多淡黄色的油脂,即树脂,粘性很强,极易燃烧,沾火就着。
并且,树脂一旦燃烧起来,持久而顽固,轻易无法扑灭。再加上,黑疙瘩本就是易燃易爆之物,于是栅栏围墙被点燃之后迅速蔓延开来,越烧越旺,火势越来越大,迫使墙头上的守军根本无法坚守原地,不得不仓惶后退,或直接跳下墙头,或沿着墙头栈板向远处转移,避开大火。
当城下的西凉骑兵接近围墙之时,墙头上的守军纷纷搭弓上弦,试图射杀这些不知死活的西凉兵。然而随着第一个黑疙瘩砰然爆炸,那恍如炸雷一般的巨响瞬间盖过了旷野上的喊杀声,响彻夜空,传遍这个大营。于是墙头上的守军首当其冲,被这巨大的响声吓得惊慌失措,顿时乱了阵脚、失了分寸,超过一半的守军弓箭手都忘了放箭,只有一小部分心智沉稳的军士把手里的箭矢放了出去,却失了准头,力量也不够,根本无法对西凉骑兵形成有效杀伤,形同虚设。
“砰砰砰!轰———”就在辕门两侧守军惊慌失措之际,数以百计的黑疙瘩呼啸而至,从东边围墙一直延伸西边,在长达一千五百米的栅栏围墙上连续爆炸。霎时,爆炸声连成一片,轰轰巨响声笼罩着曹军前营,并迅速扩散开来,波及整座大营。在黑暗的夜空下形成一条狭长的火龙,火光冲天,便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咆哮长空,浓烟直冲云霄。不多时,整个曹军大营为之沸腾起来,战马惊鸣长嘶,马蹄声轰隆错乱,惊叫声、跑动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致使远在大营之外的西凉军都能清晰听到大营里传来的冲撞践踏声,以及那火光之下的惊慌四散的身影,端是喧嚣至极,比起黑疙瘩的爆炸声亦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然而巨大如炸雷一般的爆炸声还在持续,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爆炸不再局限于栅栏围墙周围,而是直接在大营内部爆炸。轰隆震天的爆炸声中,炸得曹营之中数以千计的战马惊鸣乱窜,数以万计的曹军将士光着膀子从营帐中冲出来,甚至还有光屁股跑出来的,可是迎接他们的不是冲破辕门的西凉铁骑,而是同他们一样被吓醒的军士,以及受惊之下脱缰狂奔的战马。
混乱之中,营帐里的风灯倒了,营帐外打着火把的军士被战马撞飞起来,火把落在营帐上,于是营帐被点燃了。眼见营帐起火,却没有人第一时间扑灭火苗,全都视而不见,顾自逃命。就这样,一座营帐起火,待火势稍大之后就立刻引燃了旁边的营帐; 如此循环往复,前营数百座营帐顷刻之间变成一片火海。
风借火势呼啸而起,火借风威咆哮肆虐;刹那间,风与火并驾齐驱,迅速吞没一座座营帐,也吞噬了来不及冲出营帐的曹军。大火滔天,浓烟滚滚笼罩全营。
大营起火了,战马受惊了,十几万曹军将士沸腾了,曹军大乱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