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这里说说,切莫不可在外面说。”
他也知道,武四平实是替兵卒们抱不平,毕竟放着北疆的功劳不拿,南下平叛,结果还没过江,刚刚集结,朝廷就又改了主意,让他们不用南下了,就地休整。
这北边不能会,南边不能去,换成什么人,都难免心有怨气。
“我又不蠢,如何会在外面说?”武四平摇摇头,正要再言,可那卢蒙已经将手中的卷宗扔了过去。
啪!
武四平接到之后,疑惑的问道:“卢兄,你这是做什么?”
卢蒙就道:“你不是奇怪皇上为何突然又改了主意么?看了这个就知道了,圣旨只是令,这详细的情报、情况,咱们军中也整理了一些,记录在这上面,我也是刚刚拿到,你不妨看看。”
“哦?”武四平闻言,低头去看,但随即又摸了摸脑袋,“好家伙,这字可真不少,我老武就认识那么几个,怎么看?二郎,你过来给老子念念。”
这话一说,帐子里的诸多兵将,都露出无奈神色,连卢蒙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随后,那诸将末尾站起一名青年,虎背熊腰,也是满脸虬须,得令就直接走了过来。
如今在座的,都是两方军镇的上层将领,算是两位节度使的亲信,而这青年将军则是武四平的二子。
武四平年轻时为盗一方,根本没学过字,入伍为卒,整日厮杀,也不需要识字,但后来随着军职提升,就不得不去认字了,可惜年龄大了,文思凝固,心思也不在上面,学的当然不快,这字一多,就不认得了,好在他自有了地位,对儿子却颇为重视,几个儿子不说饱读诗书,但认字读书是没有影响的,遇到事情,他便就让自己的儿子给自己读。
这武二郎也不客气,拿来卷宗,更不理周围人多,当即就放开嗓子——
“……破入蜀军后,挥军向东,过楚地而抵大江。”
上面所写的,赫然就是邱言之事,了了几句,便将邱言击破入蜀白莲军的事情说了个分明。
“好家伙!原来是邱学士出手了,一下子就让那入蜀的几万贼军灰飞烟灭了!”听得此处,武四平啧啧称赞,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明显是将邱言看做是自己人。
倒是那卢蒙微微摇头,说道:“既然提起邱学士,我等不得南下的事情,就与此人有关。”他的话中,颇有泾渭分明的味道。
这其实也是兵家如今对邱言的矛盾态度。
自从兵家典籍诞生,邱言与兵家的联系就不在一般,一部分人将之视为兵家代表,却又因为随后的兵制改革一事,令他触动了兵家利益,隐隐敌对。
这种亲近而又敌对的事情,造成了兵家对邱言态度的变化,但世间之事,本不是非黑即白,更没有准确的界定,因而对于邱言的态度,在兵家内部也颇有分化。
另一边,有关邱言在蜀地的战绩,在座的很多人都已知晓,也就是武四平这样不怎么关注的人还在惊讶。
武四平经卢蒙提醒,也转过念来,令自己儿子继续念下去。
“……率军攻营,趁敌不备,先以奇兵入营,后军以草垛填满沟壕,令白莲贼之守势崩溃,后放火烧营,内外夹攻之下,斩敌八千,溃兵不计其数,贼兵不敌,贼首赵鸿仓皇而走……”
听到这里,不要说武四平,就连其他将领们,也都露出惊讶之色。
“我记得那白莲贼军,在沿江大营本就有五万兵马,后来攻破朝廷大营,收拢降军,粗略一算,至少也有十四万人!”
“不错,十四万人,就算大部分是降兵,组织起来难免不得其法,以那赵鸿之能,将之转为战力,并不困难。”
“正是如此,更不要说白莲教本身的兵马,破了胡老侯爷的军阵,自身损伤微乎其微,足见精锐,竟被邱学士的五千兵马,给击破了!”
“这邱学士,真不愧是写出兵家典籍的人物!”
南边的情报,军中已有流传,而邱言所领兵马人数,他们也都知晓,对于那贼兵将领赵鸿,更不陌生。
正因为知道得多,听到消息,才会更加惊讶。
这时,武二郎也平息了惊讶,继续读到:“邱学士领军乘胜追击,连破三营,贼寇望风而逃,学士率军再追……”
“再追?”
听得此言,众人神色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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