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岛主又道:“这些且不多说,从几次交手来看,这邱言虽是朝廷状元,但绝对如传言般身具修为,不知境界几何,但如此一来,他对气运当有感应,何以还能毫无顾忌的斩杀?”
这话中充满疑惑,要知道,这两国交锋,死人是很平常的事,但领军的大将却不会被多少因果和罪孽沾染,除非杀孽过盛,盖因将领官员都是顺命而为,有龙气遮蔽,大部分的因果与罪孽,都被龙气承下,落到人身也就九牛一毛了。
可修士不同,哪怕有了官职、受朝廷册封,本身还要修行,修到了高深程度,就要涉及到对气运的操控,境界越是高深的,对内外因果越是洞若观火,那是点滴都不能混乱的。
有自身之气在先,杀人放火染过来的因果、罪孽,在被龙气吸纳前,先要被修士自身的气运吞纳,虽能在短时间内增加气势,但一旦罪孽深种,就难以剔除了。
正因为如此,囚龙客才会感到疑惑,不明白身具修为的邱言,何以领军大开杀戒。
倒是定春子轻轻摇头,眼中闪烁一点光泽,从表情上看,似乎发现了什么。
“前辈,你可是知道什么?”灵秀仙子注意到定春子的表情,出言询问。
他们三人虽然修为相当,但在辈分上也有差异,定春子的辈分,放到整个中原修行界中,也是很高的,只是配上他的修为,就稍显不足了,这也是其人急于突破的原因,若再不能有所突破,他的寿元大限就要到了,到了那时候,再说其他,也就迟了。
这种情况在修行界中并不少见,很多误入歧途、走上不归路的修士,开端往往就是寿元将近,不得不有所行动。
听到询问,定春子先叹息了一声,接着就道:“我等忽略了邱言的目的。”
囚龙客就道:“他的目的,不就是释放奴隶,还有这图阆部吗?从他的所作所为中,不难发现这些。”
“这只是表象,”定春子摇了摇头,“他释放奴隶,真是为了所谓道义、正道?错了,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老人说着,抬起一根手指,“就是破灭图阆部!”
“哦?此话怎讲?”见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囚龙岛主心中一动,“被他所救的奴隶,又作何解释?那两种作用,又是什么?”
“奴隶对那邱言而言,有两种作用……”定春子眉头微皱,“我刚刚提过这两种作用么?”
疑惑中,他还是在囚龙客的催促中,将想法说出,顺便理清了自身思路——
“第一,自然是聚集人气,形成军阵和气血大势,辅之兵家秩序,从而无往不利!”
囚龙客一愣,颇为不解:“他本来就不是这个目的么?难道说,除此之外,他还有其他目的?”
定春子闻言,冷笑着反问了一句:“若是没有其他主意,邱言单凭武力,也能聚拢人手,甚至更为方便,呼之即来,更不染尘埃,他又何必费力不讨好的破部聚奴?”
“嗯?”
看着惊愕的两人,定春子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道:“奴隶,被人将那人之命格强行破去,然后毫无遮掩的压迫、驱策,最为违反人道,凡如此作为,必有层层因果聚集,又有罪孽徘徊,而解救奴隶,是将命格还给他们,可因果与罪孽的积累尚在……”
“前辈的意思,是说那邱言聚拢奴隶,为的正是这因果与罪孽?”囚龙客听到这里,也想通了一些,生出忌惮,“如此说来,此人是要将这些因果叠加起来,模糊目标,尽数宣泄在图阆部身上,好家伙!这一下,把几十部、上百族的因果,都给冠在一族身上,杀的人再多,也只是解除因果罢了,不仅没有罪孽,说不定还能有功德!”
越说越想,囚龙客越是头脚冰凉。
“好深的心机!难怪他敢大开杀戒!我等都被他的假象给迷惑了,以为其人乃是一味行善的迂腐之人,未料到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不让聚集起来的因果和罪孽分散、消减,难怪连南下回归中土的人,他都给予许多照料!只是如此一来,又有谁能在草原上与他敌对?”
“方法不是没有……”定春子瞥了两人一眼,“就看你们敢不敢了。”
“还请前辈指教!”囚龙客这次前来草原,也有孤注一掷的意思,咬牙请教。
定春子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
“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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