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更是凄惨,对胡人愤恨至极,之所以能活下来,靠的是一股想要复仇的念头支撑,似他这样的人,在丘下六百多人中也有不少,但很少能当上领头人,多是一有苗头,就被胡人发现,杀了震慑他人,张斐能活下来,靠的还是个“忍”字,但这样的人,往往更为可怖。
对面,邱言的目光也在张斐身上转过,捕捉其人的情绪变动,从他的念头中,发现了一些信息。
“原来如此,草原人驯奴,用的是最直接的法门,就是以杀震慑,用死亡来使得被抓人的念头、性子颓丧,最终被磨平棱角,敢于为奴,简单粗暴……”
那张斐听了付用的说法,按捺念想,忍住话语,他这次重获自由,逃出生天之后,报仇的念头就不可抑制的扩张,邱言的打算也让他看到了希望,可不到最后时刻,他亦不会表态,不是怕死,是怕死了之后,没人为家人报仇,因而才会谨慎。
“继续说。”邱言的话,让付用不用花心思和别人解释,便继续道——
“这个耕地,也有源流,柔罗人刚刚崛起时,还不叫这个名字,但头领之人却中意耕种,使得整个部族有变,时人称‘喜稼穑,善畜牧,相地利以教民耕’。到了后来,柔罗崛起,一统大漠南北,牙帐坐落东部,时常劫掠中原,被他们抓住的中原人里,有很多掌握了耕种之能,引起了柔罗人的兴趣,便让从事耕种,以粮食养活柔罗贵族。”
“说到底,还是靠咱们中原人!他们也就只会抢而已!”张斐忍不住说了一句。
付用也不分辨,话语一转,又道:“耕种需肥沃土地,只有势力较强的部族才能支撑,许多小族也有其他生财之法,选择的制革、制毡、造弓箭、造车、造马具等,和中原互易,这其中,甚至有部族能铸就钱币!”
“能铸钱币?此话当真?”听到最后一句,邱言忍不住问道。
付用当然明白邱言何故惊讶,便如实道:“是真的,不过那个部族较为特殊,虽掌握了冶金之法,却未流传出去,而且踪迹诡秘,旁人南寻,在下也是一次行商中,无意间碰上,再去寻时,已经了无踪迹,整个部族都消失无影,另外,这草原上没有合适矿藏,不能大规模铸就铁器,那冶铁之法,也没有真的流入草原。”
说完这些,他便闭口不言,知道自己透露出的信息,已经足够,就算有心投靠,肚子里的东西,也不能一下子都拿出来,要时不时的透露,才有价值,更能给人以肚里有货之感。
邱言眉头微皱,消化着信息,除了最后一条外,其他有关耕种、手工业的事情也有价值,能进一步了解草原社会,完善人道一角,并补充先前计划,更改细节。
末了,他对付用点点头,后者暗松一口气。
但邱言又问:“你的消息如此灵通,可知图阆部所在?”
“图阆部?”付用眉头微皱,略感为难,他行商时,不敢和素有凶名的大族接触,知道的并不多。
没想到,冉炼却是开口道:“图阆部所在,某家倒是知道,距他们再次迁徙,还有些时日,修撰如果想找,还来得及,不过,就算大人您武功盖世,却未必能将图阆部如何,那部族里面也有高人,更设下大阵,武道超凡之力,也会被压制!”
“我自不会独自一人过去。”邱言看了冉炼一眼,从对方身上看到了旺盛的肩头三火。
冉炼也道:“我也猜出大人的打算了,是想要聚众成军,以兵对兵,但行兵打仗和聚众斗殴相似,其中却有很大不同,大人纵能让我等虚弱之人强壮起来,但没有训练、打磨,就算不上一支军队,短时间内是绝难成势,正像付兄所说,靠这些人是难以成事的!不知阵仗、不分敌友,一个冲锋,可能不用敌人出手,自己就先崩了。”
这话却激怒了一心报仇的张斐,但不等他开口,邱言就点头道:“没有兵家章法,如何能算军队,也罢,既然要说服你们,使我等同仇敌忾,就该让你们知道点东西,邱安,为我护法!”
这话说完,邱言身子一晃,到了众人中间,随后盘腿坐下,一甩衣袖,两道兵家秩序呼啸而来,将众人包裹,兵锋闪烁、寒芒交织,众的意识被兵家之法引动,脱壳而出!
直冲天际!
………………
行伍世界,沙场之地,邱言假身所化石像一震,天上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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